可是,就在无敌舰队撤出化生城三千里之外后,昊元辉所说的天谴却迟迟不曾到来,就连他所说的魔宗中人也不曾有任何动静。
魔宗中人,似乎……并没有接收到他的天人感召。
不仅是我,夜归人等一众血肉界神明也发现了不对劲,纷纷朝着净土中的昊元辉看了过去。
昊元辉的祷告还在继续,而他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起来。
他朝着魔宗圣地所在的方向张望了一眼,眼神里浮现出一股疑惑以及前所未有的凝重。
看到这一幕,原本还惊慌失措的夜归人顿时浮现出了笑容,“昊元辉,你所说的魔宗中人,他们似乎已经并不打算庇护你了,他们并没有响应你的天人感召!”
说着夜归人一挥手,原本后撤的大军纷纷停了下来,所有战舰调转船头,又齐齐朝着化生城原路返回。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意志明明已经降临了圣地,我的恳求也已传入了魔宗的耳中,为何魔宗却迟迟不曾派使者前来?”
看着无敌舰队再度归来,昊元辉脸上原本满满的自信荡然无存,一度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
“昊元辉,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魔宗不是没有听到你的感召,而是已无力再顺应你的感召?或者说,魔宗已不是当初那个号令天下唯我独尊的魔宗了?”
夜归人如是道,声音里充满了意味深长。
昊元辉皱起了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魔宗已经陷入了全面的衰败,他们已经无力统治修罗界,更没有能耐左右至高神之间的灭世之战!”
夜归人说道,“正因为如此,从这场战争开始到现在,即便你动用天人感召,魔宗中人始终都不曾现身!”
“你休要信口雌黄!当年魔宗何其强大,他们对修罗界有着绝对的掌控,又怎会全面衰败?”
昊元辉恨声道,对他的这番话持以完全否定。
“正如你所说,那只是当年。”
夜归人继续说道,“你想过没有,千年前魔宗为何要进行全面战略收缩,为何要将修罗界广袤的土地分封于我等至高神,为何千年来始终未曾见一尊魔宗强者走出圣地中?”
“唯一的解释,就是魔宗遭受众生界诅咒,他们的境界已经暴跌,他们已经没有了主宰修罗界的能耐,甚至……魔宗宗主的实力,都已经不及我等至高神!所谓分封,不过是无奈之举,为的是维持他们魔宗最后的体面,为的是要安抚人心,让魔宗再享几日安生太平!”
听了这话,昊元辉陷入了沉默。
而我想着前因后果,也觉得他的这番话不无道理。
身为一方世界的主宰,必然要将一方世界置身在自己的绝对统治中。
即便是分封土地,定然也是分封给自己最信任的臣子,以此加固自身的统治,又哪有随意授予非同族类的道理?
从这一方面说,魔宗的所作所为,确实颇为蹊跷,甚至于理不合。
“昊元辉,今日我向你发起的这场灭世之战,在你看来或许是鸡毛当令箭,是为师出无名。可实际上,这对我而言,本身就是一场豪赌,是我对魔宗大胆的一次试探。”
这时,夜归人再度开口,“这一战,压上了我所有的筹码。此战魔宗若中途插手,我必死无疑,血肉界也将彻底灭族;可魔宗若不出手,那么我将大仇得报,甚至还能摆脱这万年的折磨,从这该死的修罗界逃出生天!”
夜归人的这番话,听起来玄之又玄,但他的最后一句话,却是让我万分愕然。
他居然说能从修罗界逃出生天!
可是,从修罗界中逃离,与这场灭世之战又有什么关系?
而且,他区区一个至高神,又哪有能耐破除来自修罗界的封印?
其中的逻辑,我一时间却是没能捋顺过来。
“可笑,可笑!千万年来,还从未有任何一尊被打入修罗的神明能从中逃离出去的,夜归人你可真是异想天开!”
对此,昊元辉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大的笑话,“再说了,我有龙王炮在手,又有净土这一天然要塞傍身,你我若继续鏖战,注定两败俱伤,又谈何大仇得报?”
听了这话,夜归人的脸上浮现一丝冷笑,“不错,你龟缩净土一隅,我的血肉大炮确实难耐你何,但并不意味着,其他人就拿你毫无办法!”
说罢,夜归人抬头看向了远方的天空。
“阴阳界友人,你们现在不出手,更待何时!?”
阴阳界?
听了这话,我的心里猛地一咯噔,不由顺着夜归人的目光朝远方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