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要尽快解决内部的社会问题,发展出更高级别的科技,让自身得到升华。
于是,在外部压力越来越大的情况下,干脆趁着这一次机会,政府在新一届的工作报告中正式对着所有民众公告了《50年发展计划》。
张然在电视台前发表了一次重要讲话:“同志们,朋友们,在这里我郑重地宣告,一个混乱的时代已经来临了!”
“我们在过去的一年里,观察到了两个批次的强大文明,正前往黑洞所在的方向。这两个批次的未知文明,比我们强大得多,他们拥有行星堡垒。”
“我们的盟友,蓝金时代联盟,也同样朝着黑洞的方向前进。”
“在那里一定孕育着什么……对我们而言或许是机遇,或许是挑战。”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
对于广大人群而言,对于蓝金时代联盟的选择是非常担忧的……这个盟友连人类都不一定打得过,居然参与到了这种级别的战争当中,那简直和作死没什么差别。
但也有一些人非常敬佩,因为蓝金时代联盟是为了碳宇宙而战!人类自然也是碳宇宙阵营的一份子。这个先天的身份是不可能被抹去的。
“我们不应该好高骛远,我们应当深刻了解到,人类只是一个三级文明。”
“我们还是太弱小了,故而,我们制定了《五十年发展计划》,更加踏实的向前方迈进。”
“详细的内容会在政府报告中一一阐释。”
“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发展,生产力的大幅提升,特别是关于大脑科学的发展,让我们正在竭尽所能,破解摆在眼前的社会矛盾。大家需要明白,目前的根本矛盾是,越来越发达的生产力与人类精神层次不匹配的问题。”
张然停顿了一下,语气稍稍轻松:“有人可能很疑惑,什么是精神层次不匹配?我每天都认真上下班,凭什么说我精神层次不高。简单地说,由于人类的先天思维缺陷,导致我们社会的结构性矛盾难以纠正,于是永远无法建设成完美社会。”
“举个简单的例子,我们正处于乌托邦陷阱的前夕,在未来的50年中,我们要完成20台万能工厂的建设,将人口规模扩展到5亿,唯有这种人口规模,才能勉强称作是三级文明乃至四级文明的生产力。”
“人口越多,人才自然也就越多,发展的速度越快。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但我们目前的社会体系,很难做到这一步了,我们的生育率不足,政府也无法强制人们去生育。这便是精神层次的不匹配。”
“大家扪心自问,这个问题我说了多少次了,但现在还没有任何改善,哪怕有了人造子宫,也没有出现生育率的大幅飙升。”
“哪怕最终战争已经爆发,碳宇宙和硅基类打决战了,我们也不可能改变这一点。”
似乎能够预料到,电视机前观众的讨论,张然的声音又重新恢复了严肃:“原因是多方面的,我在这里不再花费长篇大论赘述,诸位有兴趣的可以去查阅社科院的人口论文。”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说这个问题了,我们将通过‘新人类社会’,一次性解决这一人口难题!”
“另外,极大富裕状态下的怠惰问题,我们目前没办法解决。这可能是碳基类生命面临的普遍难题,基因的本能是生存繁衍,并不会朝着最优方向进化,而怠惰从某一层面能够节省能源,是能够提高生存几率的。但放在星际时代,却会带来结构性的难题。”
“隔壁的蓝金时代联盟,也没有彻底解决这一问题。他们的苦行者文化,唯有‘草食性动物’的基因哲学才能做到,他们的忍受能力远远高于我们,我们无法借鉴他们的文化。”
“最让我敬佩的是,他们毅然选择参与到战争当中,通过外部压力来逼迫自己。我相信他们将存活下来,并更进一步。”
“绿星人通过遗传记忆,看上去解决了,却又不是根本层面地解决,他们的文明是分裂的,需要强烈的外部竞争才能克服怠惰问题。”
“然而共产主义的前提便是人类精神层面极大富裕,但这一步我们不知道如何做到。”
张然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里的时候,显得相当严肃:“我相信大部分的人是优秀的,科学家是勤奋的,体制内的官员是清廉的,士兵们也是勇敢无畏的,但汇聚成一个整体,总是会有相当多的不合理之处。”
“如果全民过上极度富裕,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生活,没有任何的淘汰机制,我们将以自由落体的速度,演变成一个怠惰乃至堕落的世界。”
“请务必相信这个事实,我们人类还没有自律到那种层次。一些复杂的社会问题,不是单一的个人,品德优秀一些、意志坚定一些就能解决的。”
在他身后的大屏幕上,又出现了一连串的表格,最高等级的60000元薪酬,到最低薪酬1500元,每一个档次都有相应的人数。
总体而言是,人类报酬的分布以正态分布的形式呈现。
“大家请看我身后的表格,我们目前依旧以薪酬的分级制度,来刺激一个人的主观能动性。我知道有很多专家,是为了兴趣爱好,为了责任而工作的,但大部分的芸芸众生,只是为了活的更好一些罢了。”
“这种方法好吗?就目前而言还算可以,但大家要深刻的知道——这本身就是被资本异化思维的一种体现,并不能让人完全发挥主观能动,这也是很遗憾的一件事。”
“外部的压力,能一定程度抵抗人类本性中的怠惰问题。但这些却不是我们真正想要的……即便我们的时代,已经是人类历史上幸福感最高的时代,但依旧不是真正全面自由的时代。”
“新人类计划还只是一个苗头,30000名婴儿的孵化已经完成了,我们正在想方设法地建设一个全新的,没有资本异化的社会,这个社会又能够抵抗人性所固有的怠惰机制。但真的能成功吗?”
“这想问题,对全人类而言都是空前的挑战!”
张然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