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谁跟谁,有事情直说好了。”郑虎成赶紧正色答道。
“是金尚律首席。”安钟范平静的应道。“我想请你替我照顾一下他。”
郑虎成怔了一下,一下子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因为他根本就没能理解对方的意思。
“哪种照顾?”稍微顿了一下后,郑虎成压低声音问道。
“就是正儿八经的照顾。”安钟范似乎早就预料到对方会有这种误解。“因为我的离职,秘书室的同僚们似乎都有些情绪,然后他们中不少人都把金首席视为罪魁祸首……这不对!本来秘书室就已经很动荡了,这时候怎么还能出乱子?不过这话我本人不适合开口,而且马上还要走人。倒是郑秘书你,不仅是秘书室的元老,还是公认的总统心腹,大家还都知道你我关系匪浅,你出面协调效果总还是有的。”
“这真是……”郑虎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安秘书真是以直报怨。”
“称不上的。”安钟范连连摇头。“其实我也是昨晚上突然想明白了而已……我们这些人,你也好我也好还有金首席也好,外人看起来手握重权光鲜无比,可实际上这一切都是那位总统赋予的,因为我们的所有权力是她给的!换言之,你对总统有用自然就会有权,你对总统没用自然就会没权,所以郑秘书,你说我为什么要怨恨金首席?他今日起明日落也罢,我昨日风光今日落魄也好,全都是总统一念之间罢了!”
郑虎成哆嗦了一下嘴唇,再一次陷入到了茫然中……他总感觉对方哪里好像有些不对,可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
“我现在只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明白这个道理。”安钟范微微感叹道。“倒是郑秘书你,二十年心腹,这种道理早就融入到了你的日常行为中去了,着实难得,可不要辜负了这份机缘。”
郑虎成愈加不知所措了起来。
“安心吧!”安钟范见状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安慰道。“少则一年多则两年,我安钟范迟早会回来的,到时候咱们二人必然还有合作的机会!”
郑虎成微微收敛心神点了下头,然后又忍不住追问了一句:“那到底是一年还是两年,安首席有什么思路没?”
“这就要看金尚律首席能不能坐稳了。”安钟范坦然答到。“他能坐稳的话,那我只要在国会熬完一年就行,可他要坐不稳,或者干脆这一波就被金钟铭那厮给推下去了,我恐怕就要多等一年了。”
这是在嘲讽总统小心眼吗?郑虎成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可联想到对方之前那种诡异的觉悟,他似乎又觉得对方这番话还是很认真的。
“还有金钟铭的这件事情。”安钟范继续说道。“既然说到了这个,我其实有个想法……你注意到没有,那家伙真的是非常精明,他从头到尾都把靶子定在了金尚律首席上,这就避免了跟总统的直接对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这意味着这厮内心深处其实很明白,他根本无法和总统的威势相提并论,所以一开始就留下了足够的余地和台阶。当然,这种余地和台阶是针对总统的,对于金尚律首席和车恩泽导演而言那就是比直接杀了还痛苦的处刑了,他这是要那对舅甥身败名裂,踩着他们的身体……这其实也就是我要你帮我照顾金尚律首席的另一个原因了,他现在的处境未必就比我好,而且下场更堪忧。”
郑虎成缓缓的点了下头:“是啊,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一波下去,就算是总统保住了这两位,他们在文化界也混不下去了,听说车恩泽导演的广告公司已经开始被业内半推半就的封杀了……”
“不说这个了,其实还有一条我是想不明白的。”安钟范继续说道。“那就是金钟铭为什么要挑这场是非!之前你我都以为他是年轻人气盛,实在是不堪被车恩泽这种文化小流氓给压在头上,可现在看来,他应该是很明白自己和青瓦台之间不成比例的,如果只是一个战术上的胜利,代价却是让全国人都知道他跟总统分道扬镳……这也太诡异了吧?除非他的本意的就是让所有人都觉的他跟总统不是一路人,否则我怎么都想不通他这么干有什么意义!”
郑虎成闻言心里猛地一个激灵,却又最终没有接下这个话茬。
不过不管如何了,两人聊了一大通后,终于还是结束了这场谈话,然后郑虎成招呼了一下躲在一边的那些后辈和助手们,准备将安钟范送到青瓦台外面的停车场……不过,就在这时,秘书室内突然跑过来一位气喘吁吁的年轻助理,然后直奔郑虎成而来。
“怎么了?”郑虎成一眼就认出来对方是自己办公室里的助手。
“出事了,郑秘书!”年轻的助手面色苍白,甚至顾不上用什么敬语。“MBC电视台的金钟国台长打电话过来,说是他今天开会下新闻禁令的时候跟电视台的新闻PD闹出了冲突,那群愤青说他妨碍新闻自由,然后现在正在搞串联,说是要拉着三大电视台的所有PD一起搞罢工!SBS还好,KBS那边已经骚动起来了!”
郑虎成目瞪口呆,半晌无语……他当然清楚,这事肯定跟金钟铭无关,纯属天灾,毕竟MBC那群人又双叒叕罢工简直不要太理所当然。
当然,事情大条了也是事实。
“完蛋了!”一旁的安钟范倒是反应的最快。“这下子我真得两年才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