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个俊朗的青年从里面跑着出来了,他有些不确定地向青莲三人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快步走了过来。
见来人神情温和,初兰壮着胆子问道,“你是柏奕吗?”
“是。”柏奕点头,“是柏灵让你们来的吗?”
“……啊,对。”青莲连忙抬手,将一直捏在手里的信递了过去,因为这一路攥得太紧,手心的汗沁在了信封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水渍,“柏司药让我们来送信……”
“柏司药说让你当场读了,然后给我们一个答复。”初兰在一旁补充道。
“好,稍等。”
柏奕说着便将信封拆了,信很短,里头只有两行字——近日我可能要去一趟东林寺,具体时间还没定下来,你能预留一下这几天的时间吗?
“要去东林寺啊。”柏奕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青莲和胭脂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柏奕抬头,对三人道,“我看完了,你们回去和柏灵说一声吧,时间定下来和我说就是了,不过最好能提前一天。”
“好、好的。”
青莲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尽管她已经竭力掩饰,但还是被初兰看出了一些端倪。
“……你还好吗?”柏奕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皱眉问道。
“好……好,”青莲有些艰难地答道,她只觉得自己眼眶微热,“刚才走得太快,有点……有点岔气。”
柏奕抬手喊来在门口的宫人,让他倒了杯水递来。
等柏奕走后,初兰扶着青莲在一旁的花坛边沿坐下。
“信已经送到了,”青莲抬头对胭脂道,“胭脂姐要是有别的事可以先回去,我有点儿不舒服,在这儿坐一会儿。”
胭脂正求之不得,在对着青莲嘘寒问暖了几句之后,快步离去了。
等胭脂一走,青莲忽然就低头捂住了眼睛。
初兰完全慌了,她拿出自己的帕子给青莲擦起了眼泪,忙不迭地问起是怎么了,但青莲只是一味摇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初兰没有办法,只好张开了手,紧紧地抱住了自家表姐。
青莲带着几分口齿不清的更咽,摇着头道,“……我没事,我是欢喜。”
柏司药竟是要自己去一趟东林寺……这是青莲万万没有想到的。
想到上午在东偏殿,柏灵那样细致地问起了她当年东林寺后山果林大案的细节,青莲忽地觉得眼眶又是一阵湿润——进宫已经快四年了,她和初兰一起守着这个秘密也守了快四年,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
这宫里谁背后没有几桩伤心事,软肋被捏住了就是天大的把柄。
就像今天柏灵告诉她,只要还在承乾宫待一天就永远不要动告御状的念头时,她就觉得自己被完完全全地拿捏在了柏灵的手里。
可现在柏司药要亲自去东林寺看一看了——她只要去了,就会知道自己说的话全是真的,没有半点谎言。
但她会插手这件事吗?
青莲并不能确定这件事,但已经本能地落下泪来。
一旁初兰听得莫名,“欢喜?阿姐欢喜什么啊。”
“如果是柏司药的话……一定会有办法的吧。”青莲抓紧了自己的膝盖,小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