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之人看向柏奕,“你怎么知道?”
“我之前答应了玄青管里的一位郡主,说是可以送她一只兔子,”柏奕声音不大,但却带着几分力透纸背的劲道,他目光凛冽,“可我怎么会想到竟然引来了一批强盗?”
“你说谁是强盗——”
“在这儿抢东西的除了你们还有谁啊?”曾久岩笑道,“要不是我和逢雨来得及时,你们都得手了吧。”
道人冷笑了一声,拨了拨垂落在剑刃前的长发,她面带不善,“我们确实是奉郡主之命前来。玉兔是郡主的心爱之物,容不得你们在这儿肆意宰杀。今日既然看见了,那我们就不能不管。”
“管?”柏奕低低重复了一句,他转向持剑之人,“你们想怎么管?”
“把这些玉兔都交出来。”道人们冷声说道。
“那谁来试药,你吗?”柏奕看向说话那人,又看了看拿剑指着自己的另一人,“还是你?”
“那是你们的事。”道人笑了一声,“不要来问我们!”
柏奕也轻哧了一声,“这话你不要在这儿说,进宫去和皇上说,看看他老人家觉得这是谁的事,该去问谁。”
午后日光眩白,柏奕眉棱高耸,挺鼻凹目,看起来凛然生威。
“我竟是想不到,原来你们玄青观的郡主就是这样行事的,先是纵容恶仆凭空污人名声,然后再放任护卫强抢官家财物,这都是从哪儿学来的恶习?还是说你们郡主在山上潜心修行了十数年,学到的都是当山匪的本事?”
柏奕的声音在四面环墙的院落上空回荡,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这些持剑人身上,一面说一面走到西柴房的门前,挡在了曾久岩和那些道人之间。
曾久岩看着这样的柏奕,内心有一种别样的爽快——他与李逢雨身份不同,和宜康郡主勉强算是一个圈子里的,虽然现下已经多年未见,但考虑到今后,多少有几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尴尬。所以他们对这些下人阻拦归阻拦,却不能直接扳下脸来,挑破那一层似有若无的窗户纸。
道人们气得脸都绿了,站在最前面的那人抬手就要向柏奕刺来,柏奕竟直接向前走了一步,“我好歹也是领了皇粮的,你有本事就放马过来。”
几个道人果然也在同时拦住了前面的姐妹,低声劝慰着不要冲动。
曾久岩不由得啧啧,柏奕这个嘴炮打得是厉害,也不管什么祥瑞不祥瑞的,上来就先给对面扣个强盗的大帽子,搞得她们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
不知道如果他和李逢雨在一起对阵互骂,哪个能赢?
“我给你们一句劝,”柏奕轻声道,“今天的这件事我是一定会去报官的,该申诉的我一个也不会少,你们要是不想落下更多口实,就现在抱只兔子乖乖走人。反正你们那位郡主点子多,回去再从长计议,不然……”
话音未落,几人就听见一旁的屋檐上传来几声响动和一声女孩子的轻笑。
众人寻声而望,才见那屋檐上头,趴着一个戴面纱的姑娘。她穿着月白色的上衣,淡淡的青蓝让人想起深夜里的湛蓝月色,
“我怎么就点子多了,”少女的声音带着笑,“你见过我么,就敢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