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这种妥协艺术,每一个角斗士学校的老板,或者说驯兽师都必须牢记在心,不能提供鲜肉给狮子,就不要对着狮子抽皮鞭,否则,被吃掉的就是主人。
徐默选取请求的时间段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宴会刚刚结束,但是却又还没有天明。这个时间段,斯巴达的角斗士还处在悲伤和憎恨之中,绝不可能曲膝去求巴达克斯,巴达克斯也暂时还拉不下脸皮去拉拢斯巴达团。
和阿忒弥斯同为斯巴达人的徐默,这个时候,去向巴达克斯请求火葬同胞的尸体,巴达克斯是绝对无法回绝的。徐默也就正好将斯巴达团的好感收入囊中,也不至于在天明之后,让巴达克斯来故作好人。
巴达克斯庄园后方悬崖的角斗士训练场火光冲天,将夜空映照得火红一片,已经被清洗过身体的阿忒弥斯安详地躺在熊熊燃烧的柴堆上。斯巴达团的全体人员都已经到齐,此外,卡巴尔、拉格修斯这些跟阿忒弥斯关系很好的角斗士也围在柴堆旁,为阿忒弥斯做着最后的祈祷。
不过,斯巴达团的角斗士并没有理会卡巴尔等人,尽管明白阿忒弥斯是自己选择了死亡,但是斯巴达团的角斗士依然无法接受负责动手的卡巴尔,巴达克斯分裂角斗士团队的阳谋毫无疑问是非常成功的。
众人默默无语地看着阿忒弥斯在火光中化为灰烬,斯巴达团的成员低声咏唱着斯巴达人的送葬曲,悲伤在每一个角斗士的心中涌动。葬礼结束之后,徐默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陶土罐收拾起阿忒弥斯的骨灰。
“科尔,让阿忒弥斯的骨灰散在风中吧,让风将他带到盖亚的身边!”欧墨斯走到徐默身边,低声说道。
“罗马的土地上没有盖亚神,我要将阿忒弥斯带回斯巴达安葬!”徐默怒视着欧墨斯,愤怒地低声咆哮道。
“科尔说得对,我们不会将阿忒弥斯单独一个人留在罗马,阿忒弥斯将跟我们一起回到斯巴达!”奇斯奥尼斯摘下自己的铁面具,丑陋的面容扭曲成了一团。
“斯巴达!”欧墨斯朝两人用力地点了点头,蹲下高大的身躯,捧起阿忒弥斯的骨灰,同两人一起将阿忒弥斯的骨灰装进陶土罐。
“斯巴达!”斯巴达团的成员们紧紧地围住了三人,失去了阿忒弥斯的斯巴达团以巴达克斯意料不到的方式,再次凝聚成了一个集体,一个更加可怕的团队。
……
深夜,庞贝城总督府的密室中,正有两个人在秘密地交谈……
“大人,您为什么要照巴达克斯安排的那样,处死了阿忒弥斯呢?这样的话,巴达克斯庄园就无法爆发叛乱了啊,对于您接下来的计划……”昏暗的灯光中,一个人影恭敬地向卢修斯总督问道。
“你要记住,我的确需要镇压角斗士叛乱的功绩来为我进入元老院铺路,但是却不希望叛乱的规模太大。拥有阿忒弥斯的角斗士团体叛乱太过可怕,控制不好的话,庞贝城也会被这股叛乱的火焰烧毁,那样的话,只会弄巧成拙!”卢修斯微笑着说道。
“可是大人,失去了阿忒弥斯,我怕其他的角斗士也就不会爆发叛乱了。”人影担心地说道。
“哈哈,你没看到那些角斗士退出巴达克斯庭院时的眼神吗?或许失去阿忒弥斯对他们是一个重大的打击,但是还不至于让他们停下已经进入轨道的叛乱。”卢修斯冷冷地笑道,“这些角斗士心中的烈焰将毁灭巴达克斯家族,放心吧,尼奥斯,巴达克斯角斗士学校,我一定会在事后交给你作为奖赏!”
“感谢您,我的卢修斯主人!”昏暗的灯光映照出一张阿谀谄笑的脸,正是曾经的竞技场之神,巴达克斯角斗士学校的首席教官,被老巴达克斯赐予自由民身份的尼奥斯。
卢修斯站在总督府的阳台上,看着尼奥斯穿上兜袍走出了总督府,这才转过身,看向刚刚进入房间的三个人,低声下达着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