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现如今,能活他如何又会想寻死呢?
不是找死就好,宁夏也放下了一半心。治病最怕的是什么,病人自己没信心甚至想死,这种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还能治什么治?这样能配合就好。
很好,看来情绪也很稳定,正好可以问下他身体的情况。倒不是宁夏有意窥探别人的隐私,她只是要确认对方对自己如今这副破破烂烂的身体有没有数。
顾淮知道么,他当然知道,甚至不能更清楚了。他心里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儿,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外有强敌,内又亏虚,他也没有办法。
而宁夏所复述医师说的种种,他通通都知道,而且在顾家的时候每年都要费大力气去调养。祖父就为着此事与大伯父他们多有争吵,每每闹得没个安宁。
作为那个家最不安宁的因素,顾淮很多时候都不知如何自处。他可以不在意他的大伯堂兄弟姐妹,但却不能对凌虚真君的心视若无睹。
骨肉相轻……祖父他想必也是伤心了罢。
而凌虚真君投诸于他身上的心血颇多,这份心意连顾淮都不敢轻言放弃。但他早已受够了这日日夹在中间,成为某些孽障戳凌虚真君心肝的软肋。
而且随着年纪增长,他的缺陷进一步的恶化,顾淮明白这个家已经再也没有他的生存空间了。
即便是有,那也是凌虚真君用妥协和牺牲强行搭建出来的。那是作为祖父对孩子的疼爱之心,但却不该是他这个做孙儿应该回报的。
于是顾淮出来了,离开了自幼庇护他的宗门和家族,给彼此一点时间和空间。
那医师也确实说的没错,他这破烂身体如果不是凌虚真君精心调养的话基本也要废掉了。他这样跑出来未尝没有在外边听天由命的想法,或是还妄图自己也也能闯出一条活路来。
但万没想到他的那些血脉亲人连这样都不肯等,百般手段上阵顾淮也只得无言。他怕也是没有这个命等到出头了。
听完后顾淮沉默了很久,宁夏以为他并不知道自己身体情况这么糟糕,便也不催促,给他时间消化。
“那医师说你的底子太差了,若要治好单有净灵花还不够。还需要很多珍贵的灵材下死力气将身体调理好,不然白白耗费净灵花反倒对灵根缺陷起不了充分的效用。”
“要想你那治愈缺陷的灵根只怕还得等些日子再说。”宁夏提醒道。
“我就是想治也得有净灵花方得行啊....“顾淮喃喃道。净灵花,净灵花!若他真有此物,何至于此?
忽然,一抹温热轻柔地落到他的肩上,顾淮似是才从某种魔怔的情绪中回复过来一样,身子还在微微发抖。
“别.....怕,净灵花,我这儿有。“
宁夏其实是想说别担心的,但在触及他有些惶然的眼神,到嘴边就莫名成了别怕。
怎么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弄得好像什么肥皂剧的场景一样,让人莫名地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