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最应该做的应当是躲开。可那股熟悉的气息却叫她生生止住了躲回庇护所的脚步。
“扶风——”熟悉至极的声线,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下意识地,躺在小黑屋的顾淮便已经闪身落到她身后,被她稳稳地接住扶正起来。
随之是接连而来的……
“扶风!”“扶风妹子!”“宁道友!”“宁师姐!”
七嘴八舌,叫什么的都有。宁夏都有些被喊懵了,不敢相信此时发生的事情,心下提着的那颗大石终于落下了。
“扶风师妹。”当狼一那张俊朗夹杂着忧心的面容落到她跟前,宁夏没差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这都多少天了……这么多天单骑走千里的凄凉处境终于要结束了么?这是给她送大队伍来了么?
若非眼前的人不是熟识她的元衡真君,她可能都要丢脸地抱着对方哭起来了。
当然,她现在就很想哭。
如果非要她用几个字形容这些天的遭遇,宁夏大概会说……阴沟老鼠,说的就是她。这些天她不是苟就是苟,逃了这个,回头又要逃那个,一会儿要死了,一会儿醒过来又要准备新的逃亡旅途。
她就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啥,怎么去哪儿哪都有人要追着杀她或者弄她所在的那个群体,就没一刻安生的!
实在是太惨了,这些天。
她这么能苟都觉得自己快要苟不住了,估计换个心里脆弱点的说不定早就放弃治疗躺平等死了。
如今能全头全尾活着见到援军,简直是劫后重生。
看着宁夏一身狼狈,灵息紊乱,要哭不哭似是陷入愣怔的样子,狼一以为她受了什么伤,就想请明墨过来看看。
倒也不用他叫唤,明墨已经到跟前来了。
而医修更能懂得一个患者的真实情况。
“老天爷,姑奶奶你是怎么搞成这样的?我记得前不久咱们还走在一路,这才没过去几日,你是怎么把自己整成这个鬼样子的?”明墨的脸已经黑沉地跟如今这天儿似的,怪吓人的。
“还有,可以给我解释一下你们两个是怎么本事把自己作成这样的?你背上那个……再晚点也不用治了,你直接找个地挖个坑把人埋了还更快些。”
明墨其实知道这也不是宁夏他们能决定的,没什么人会故意去找死,尤其像是宁夏这样的人。可当看到两人狼狈的模样儿,他还是忍不住连声抱怨起来,怪这两人不懂得爱惜自己。
这不说还好,他与宁夏为友模式随意,谈话十分随意,从不注重什么礼节。反正都是“明大医师”来,“夏小朋友”去的,不高兴了互嘴一句“明老爷子”“宁傻蛋”都是有的,妥妥的损友。
关心则乱,明墨又是个直溜溜不怎么懂世情的,说话未免失了分寸。虽然责怪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忧心,可真的不怎么好听。
平常的时候两人随意惯了也不觉。可在这种情况下,宁夏本就忍耐得难受,百感交集下……真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