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张铁睁开了眼睛。整整一屋子面色严肃的白大褂就出现在张铁面前,几乎每个人都用关切的眼神看着他。
说真的,张铁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陌生人用这种关切的眼神看着。
正在给张铁胳膊上扎针的那个医生一抬头看到张铁睁开眼睛的时候,手一抖,差点把针管都掉在了地上。
病房里微微有些骚动,所有医生的表情都有一点激动。所有人都没说话,只是互相用眼神传递着一种兴奋的讯息,只有站在张铁床面前的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小心的俯下身,放轻了语气问了一句,“能说话吗,感觉怎么样?”
“谢……谢!”张铁有些吃力的说了两个字,他知道,这一次要是没有这些医生的话,自己一定是挂了,所以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非常真挚的对房间内的一声表达的感谢。
直起身的医生在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转过头看着病房里的其他同事,“谢谢,他对大家说谢谢!”
房间里所有的医生和护士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张铁继续动了动嘴,说了第二句话。
“铁……血营的兄弟……兄弟们怎么样了……有……有几个人活着回来了?”
这个时候的张铁,力气逐渐恢复了一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房间里所有人都听见了。
“三十九师团铁血营回来562人,现在已经在休整……”
一听这话,张铁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这个数字的另外一个意思,也就那天晚上铁血营牺牲657人,能回来的人恐怕也大多带着伤,整个三十九师团的铁血营,一下子死了一般多的人,这支铁一样的部队,在那晚的血战中,几乎被打残,那无数鲜活的生命,变成铁屑纷纷落下,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张铁不知道有多少自己熟悉的面孔再也看不到了,所以,他哭了,哭得无声无息,只是流泪。
英雄的眼泪最能打动人心,真挚的感情最能催人肺腑,整个病房所有的医生和护士,这一刻,大半人的眼睛也红了。
……
在醒来后的第一个下午,张铁就知道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很多事情,都出乎了张铁的预料。
张铁第一个没想到的是,在从那片战场回来以后,自己居然已经昏迷了两个星期,今天才第一次睁开眼睛。
张铁第二个没想到的是,就在自己昏迷的这两个星期之中,飞矛少尉张铁这个名字,在三十九师团隶属的铁角军团第七兵团,居然已经小有名气。
就连兵团长施瓦茨少将都知道了自己的事情,在自己受伤住院的这段期间,施瓦茨少将亲自来探望过自己,为了治好自己的伤势,施瓦茨少将拿出了一瓶私人收藏的高级恢复药剂用于自己的治疗和恢复。
张铁第三个没想到的是,自己这次来卡鲁尔,居然连卡鲁尔城的样子都没看见过就被迫离开了前线战区,自己此刻所在的这个医院,是位于卡鲁尔战区后方120多公里外的小城布拉佩最好的医院,这座城市,也是曾经安达曼联盟的十七座加盟城市之一,以出产粮食和布拉佩黑啤而闻名。
第三十九师团的铁血营现在在前线的某个战堡里休整,自己在伤愈前估计很难再回铁血营了。
说到伤势,这座医院里的医生虽然没有说明,但张铁感觉自己的身体情况似乎很糟糕,现在自己虽然已经醒了过来,但身体依然动不了。
小弟弟上插着一根导尿管的感觉真的是非常的让人不舒服,特别是手上还经常挂着几瓶滴液,上面的流进来,下面的流出去,这让张铁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正在用机油清洗的生锈报废的零件一样。
每天,照顾着张铁的小护士都会把张铁的身子侧翻过去,让张铁侧躺着为张铁按摩一下,说是要舒活一下张铁背部的血脉,长这么大第一次享受这种按摩服务的张铁心里没有半丝高兴的感觉,只是那种身体出了大问题的不妙的预感却更加的强烈。
张铁的情绪非常的低落,曾经那个可以到处活蹦乱跳,跑起来连野狼都追不着的自己,现在连躺着都怕躺出毛病来了吗?
唯一让张铁在这种时候还有些安慰的是,虽然受了伤,但自己识海中进出黑铁之堡的那道神奇的拱门依旧半点没变,自己脑海中的金黄色的精神力漩涡也在随着身体状况的逐步好转而在慢慢的恢复。
在张铁醒过来五天之后,插在他身上的导尿管终于被拔了下来,这个时候的张铁,虽然依旧手脚无力,但好歹可以自己扶着墙下床走上几步了。
也就是在这一天,张铁终于确切的知道了自己身体的情况,告诉他消息的不是医院里医生,而是专程赶来医院的施瓦茨将军的一个少校副官。
施瓦茨将军的少校副官为张铁带来了一枚铁血勋章,一份晋升中尉的嘉奖令,还有张铁最害怕听到的那个消息。
“很遗憾,张铁中尉,在经过军团里最好医生的确切诊断之后,你以后恐怕不能再回三十九师团的铁血营了,施瓦茨将军很欣赏你在战场上英勇无畏的表现,因为你的身体已经不能再上战场,所以将军把你调到了军团的后勤部,为你找了一份轻松的文职工作,在你伤愈之后就能到铁角军团在布拉佩的后勤部报道。”
张铁面色惨变……
…………
恭喜雪花壹号成为黑铁之堡盟主,披荆斩棘,终成霸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