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幽州城,白虎台刺史府……
怀远堂出身的刺史府的典客手上拿着一份金帖,步履匆忙,穿过刺史府内的一条条的回廊,花厅,最后来到了刺史大人休息见客的紫薇堂。
“刺史大人现在可在见客?”典客小声问守在紫薇堂外的侍卫。
侍卫小声的在典客耳边说了一句,典客吸了一口气,眼观鼻,鼻观心,也就安静的等在了紫薇堂外,安静的等待着召见……
刺史大人此刻所见之人,无论是在怀远堂还是在幽州,都有让他在这里乖乖等着的分量,不敢造次。
时值八月,紫薇堂外的花圃之中紫薇花期正盛,蜂蝶缭绕,活色生香,因为刺史大人喜欢紫薇,觉得紫薇花富而不媚,故三年前,白虎台刺史府的这片花圃之中,就种下了大量的紫薇花,这边的这个花厅,也改名为紫薇堂,成了刺史大人接见亲密与心腹之人的所在。
在幽州刺史府中,一个人在明堂还是紫薇堂中获得刺史大人的接见,其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治理幽州四年,张太玄凭借着灵活的手腕,恩威并施之下,已经在整个幽州建立起了自己的刺史权威,怀远堂也坐实了幽州第一家族的地位,刺史府中的某些规矩,也不知不觉的传遍了幽州城,为人所津津乐道。
自张铁当年一篇《卑鄙者的墓志铭》之后,怀远堂和张家一切都顺风顺水,再无大的差池,就连某些不想看到怀远堂顺风顺水的人,这几年也老实了很多,没有再给怀远堂找岔子,以免成为众矢之的。
在别的地方先不说,至少在幽州和东北督护府境内,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张铁是被冤枉的。
一方面掌握幽州大权,一方面又有家族顶梁含冤莫辨,亡命天涯,就在这令人敬畏同时也令人同情的双重氛围之中,怀远堂真正在太夏和幽州扎下根来,打开了自己的生存空间。
紫薇堂内,窗明几净,那疏离的花梨格窗之外,微风轻荡,暗香浮动,一株姹紫嫣红的紫薇在窗外探出花枝,似乎要从格窗外探进身来,为屋中增加一抹亮色……
屋外夏日炎炎,而屋内,却清凉怡人,屋内四角的四个肚子里藏着冰块的锡铜蟾蜍,正张着大口,悄悄的吐纳着一丝凉气,在为屋内消暑……
张太玄正坐在一张长桌之后,和一个人品茗相对。
和张太玄相对的人,正是张铁的大哥张阳,四年时间,张阳更显稳重,整个人更是进入到男人的黄金发展期,无论体力,精力,还是能力,都达到一个新的巅峰。
张阳穿着一身玄色的滚金蟒蚕袍,唇边的胡须更显乌黑浓密,而双眼顾盼之间,精芒闪动,有雄豪之气,即使与刺史和家主对坐,也不卑不亢,自有一番气度。
现在,不要说是在幽州境内,就算在整个太夏的东北督护府境内,提起金乌商团的大东家张阳,谁都知道怀远堂张阳一家是幽州首富,也有可能是东北督护府首富。张家生产的全效药剂,那何止是药剂,而简直就是一根根的金条,而且能源源不绝,能如流水一样生产金条,这样的家族,想不富都不可能。
太夏有一个形容富豪的词汇,叫日进斗金,而这个词放到现在张家的金乌商团身上,却已经逊色了,对金乌商团来说,现在完全就是日进船金。
现在,每日在金乌城排队等待着提货的飞艇拉走多少全效药剂,就等于要留下两倍以上重量的黄金才行,所以说,金乌商团日进船金,完全一点也夸张。
两年前,升级为金鹏银行最高级客户的金乌商团已经免费享受金鹏银行提供的两名骑士保镖的服务,因为金乌商团和天机门的特殊关系,天机门也派了一个骑士高手直接常驻张家,成为张家的护院统领,去年,金乌商团出巨资从天机门直接购得一艘浮空飞舟,张阳也成为幽州境内在张太玄之后第二个拥有浮空飞舟的人。
而今年,据张太玄所知,就在一个月前,张阳直接乘坐浮空飞舟到朝桑次大陆走了一趟,直接又招揽了两名朝桑次大陆的骑士,骑士以下的各级高手,更是招揽了不知道多少。
现在张阳身边为他做事的骑士高手就有五个,差不多已经和怀远堂的长老数量持平了。
此刻的张阳,就刚刚从朝桑次大陆回来,而在张阳去朝桑次大陆的那些日子,朝桑次大陆上发生了一些事,作为紧邻朝桑次大陆的幽州刺史,张太玄自然也是知道了。
“神风国的事情,是你做的?”张太玄轻轻吹了吹口中的茶杯,淡淡的问道。
“神风国的皇帝年老昏庸,太子暴虐无德,我这次去,就帮他们换了一个王子上位……”张阳淡淡的说道,也轻轻的吹了吹手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张太玄原本就知道金乌商团在朝桑次大陆已经经营日久,但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抬起眼来,认真的看了张阳一眼,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在张铁出事之后,几年的时间,变得更加的隐忍和坚砺了,出手也更加的狠辣。
神风国这次的动荡,整个神风国的国都风京几乎成为废墟,军民伤亡三十多万,原本忠于太子一方的势力和军队,完全被连根拔起,这样的大变,在张阳口中,却是轻描淡写。
“朝桑次大陆就在太夏门口,其大陆上的各国,与太夏国内豪门各有联系,说白了,朝桑次大陆上各国的王室贵人,大多只不过是太夏豪门望族在朝桑次大陆上的看门狗和利益代理人,神风国的背后,可是燕州唐家……”张太玄提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