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牧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并肩沿河而行,气氛一时静谧。
清晨微雨,纷纷扬扬,左首河水潺潺,右首鸟语花香,男的丰神俊朗,女的绝世妖娆,构成了一副优美的画卷。可惜的是,两人心中各自提防,心事重重,肃然的神情让这种优美染上了污迹。
过了好半天,眼见离开了夤夜她们的视线,秦无夜身周泛起淡淡柔光,隔绝了窃听,继而开口道:“其实你们是知道我想谈什么的,对么?”
也就是挖角,这对薛牧来说确实不稀奇。他并不在意秦无夜隔绝窃听的举动,平静回应道:“知道,秦姑娘的意图,在那次相见就已经说明白了。”
想到那次,秦无夜又隐隐想起那时候腰肢的酥麻,那不期然涌遍身躯的欲念……她深深吸了口气,道:“还是当时那句老话,你若图的是男女欢愉,星月宗能给你的,我合欢宗也能给,还能给你更多。星月宗不愿重回往日之风,让你克制无比,而我合欢宗无此虚伪,全宗上下尽可任你采摘,能让你得到极致的欢愉。若你只喜完璧……我可以把自己给你,新入门的弟子也任你挑选。若你喜欢别的谁,慕剑璃,夏侯荻,本宗出力助你得手。”
薛牧默然。今天的秦无夜一点都不魅惑,连那种无形中散发的靡靡气场都收敛了,明明说着那种诱惑话题,可却像是说着非常正式的事情,神情语言都严肃无比,居然让他一时有些不习惯。
而且说的条件真的叫做诚意满满,简直是个人间天堂,诱惑得他都忍不住问:“那需要我做什么?”
“我只需要你薛牧全心帮我宗谋划。”秦无夜认真道:“像如今对待星月宗一样。”
薛牧叹道:“薛牧自认能力并没到值得秦姑娘以全宗压上的程度,此前还与贵宗有不小的仇恨,秦姑娘何以如此厚爱?”
“无论别人怎么看,觉得你只是动些歪主意也好,觉得你弱得如同蝼蚁也好……在我心里你值得我押这一注,想必夏侯荻会同意我的观点。”秦无夜顿了顿,回首而望,却已经看不见夤夜的身影。她低声道:“便是不提这个……光是昨夜那一句,便是要下地狱也是你先下……听在我耳内,也恨不能取那小屁孩而代之。星月宗何德何能,有这样一个人?我合欢宗为什么不能有?”
这话听着好像很缺爱。说来也是,合欢宗有欲无情,无情不仅仅指男女情,可能师徒情姐妹情也比较淡薄,她恐怕还真的是有些缺乏关爱。人家薛清秋说是高处不胜寒,好歹还有夤夜岳小婵亲情相伴,她秦无夜可能还真没有,乍然听到薛牧对夤夜这种亲情力爆棚的话语,有了些触动吧?
但她秦无夜本身就无情,有什么好触动的……不应该是讥笑这人间痴愚才比较合理么?
不明白。
“不明白么?”秦无夜淡淡道:“分明是星月宗先侵犯了我宗利益,到头来倒像她们才是什么受害者,什么好事都冲着她们去了。凭什么?有人全心为她们谋划,打压我合欢宗,对她们如同亲人……是她们上苍眷顾,还是我合欢宗获罪于天?”
原来是嫉恨吗?某方面相似的两宗,对比之下分外愤恨,而他薛牧无形中成了核心关键点。与其说秦无夜想得到薛牧,不如说还更想看见薛牧叛变之后薛清秋是什么表情,那时心里会有快意的满足吧……
薛牧叹了口气:“原来如此,薛某明白了。”
秦无夜瞥了他一眼,声音转柔:“情之一字在我宗看来确属人间痴愚,我宗给不了你薛清秋那样的柔情蜜意心心相印,这我承认。但我能够确保让你得到最极致的逢迎,我秦无夜身份不逊于薛清秋,我可以用所有你所能想象的方式来逢迎你,而她怎么也做不到。”
是想要真心柔情,还是想要极致逢迎?
有个很著名的段子,“你已经得到我的身体了,为什么还要得到我的心?”“因为可以解锁更多姿势。”问题在于秦无夜既然承诺了任何姿势,那你得不得到心也似乎已经没有区别。
这是真的很有诱惑力。薛牧不知道换了地球上的其他同胞会是怎样的选择,但他的选择非常明确:“秦姑娘的好意,薛某心领了。薛某不会背弃家姐的情谊,此其一。其二嘛……以贵宗无情之道,我可不知道能享受几天就被鸟尽弓藏,画饼再香也是假的。”
秦无夜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便也不在这个角度继续,换了个话题道:“可以理解你心中顾虑,毕竟我们尚未构建信任感。那不谈这些,我们谈良禽择木。”
薛牧更是好奇,你合欢宗居然能自比好木头?这可奇了,哪来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