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道者可以征服他们,但不会无端灭了他们,最多取鼎而已;而这种串联的势力只会奔着灭门分赃而来,没有悬念。
他张开手,手中有一封信,来自冷竹。
信上洋洋洒洒写了很多话,归纳起来就一个意思:“李公公已经纠合正魔,即将攻山。把鼎给我,我自然门可以护着你。”
潘寇之轻笑一声,信纸很快化成飞灰,散于风中。
“要鼎的,自己抢去。”他喃喃自语:“天下问鼎者何其多也,唯能者居之。一句话就想白捡,可没那好事呢。”
潘寇之前所未有的清醒,他知道这种时候献鼎于谁都没有意义,得鼎者根本不会护他,而别人照样会奔着其他东西来,不可逆转了。
山下忽然传来“轰”的一声,地动山摇,有亲信弟子带着哭腔来报:“宗主,有人攻山!护山大阵只挨一击就快破了!”
潘寇之沉默片刻,低声道:“你去鼎处,让他们准备发动……然后你自己寻机跑吧,守不了的。”
那弟子愕然:“那宗主呢?”
“我走了,谁向世人证明我心意宗也有英雄?”潘寇之摇头笑笑,飞掠而下。
其实他本来可以自己跑路的,谁也找不到他,暗中潜伏下来,找准时机,说不定还能给这次的仇敌惨痛的教训?
但他自知就剩三年命,与其躲在阴沟里,死时都不知道死在哪里无人得知,倒不如轰轰烈烈一回,堂堂正正地借着镇世鼎之威,能杀的敌人也不见得比将来潜伏暗算少,这才不枉了身为天下强者,一世纵横。
这才是一代强者应该从的本心,也是名列正道的心意之道应该做的事。可这个时候明白,已经太晚了。
……
心意宗山门之下,黑压压一片人,李公公带着一批皇家供奉与六扇门强者,肃然站在前列。魔门六道跟在身后,基本上宗主齐至,唯一没到的是薛清秋,星月宗带队的是夤夜。
薛牧说另有安排,既然认了盟,大家也听安排,不去多说。
而队内没有正道,看来是李公公和他们没谈拢。参与此役的正道有三家,无咎寺来复仇的和尚,以及意图夺鼎的自然门与狂沙门。无咎寺只为复仇,没什么好说,另两家关于鼎的归属显然无法谈拢,实属正常。
此时薛牧也在队伍里,看着一众朝廷强者各色气劲恶狠狠地撞击在一片薄幕上,然后地动山摇,威力很是可怕。
“这是他们的护山大阵?挺厉害的,这么多强者齐轰一点,威力不比清秋鼎盛期全力一击弱吧?居然破不开。”薛牧低声问夤夜:“你怎么搞不出这么猛的阵?”
夤夜袖着手,很是不服气:“等我有鼎了就可以。”
“原来也是依托镇世鼎的威能?”薛牧问道:“鼎还有几种能力?”
“各鼎都能为阵心,京师的无违之阵你没尝过吗?”夤夜很鄙视地看着他:“真以为那是乾坤鼎独有啊?”
“啪!”薛牧恶狠狠地弹了她脑袋一下:“说正题。”
夤夜捂着脑袋,可怜巴巴地抽着鼻子:“这个鼎叫虚实鼎,固则为实,散而为虚,又以虚生实,从心所欲。一旦轰破屏障,就会化为新阵了……用途大约是能够强化心意门人出手的威力。另外各鼎还能激发攻击手段,暂不可知。”
山间传来潘寇之的大笑声:“听闻星月宗夤夜乃阵法行家,果然如此,本宗大阵从未对敌,居然被你一眼看穿。”
随着话音,朝廷强者正好再度一击,大阵轰然而散,点点萤火四散飘起。与此同时,山顶忽然浮现一个大鼎的虚影,继而化作流光万道,向人群飞射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