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们提前撤离,装备有一台蒸汽骑士和大量轻武器的红衣邮差们,很有可能在这场失业工人们发泄怒火的骚乱中造成大量伤亡。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杜桑德整个人都快麻了。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些工厂主们为了减少“损失”,居然能把事情干到这种地步。尤其是炼钢厂……那些炼钢炉可不是能够随便停机的设备,一旦停止加热,炉子里的炉渣和钢水会直接凝固下来。结果就是整个熔炉都需要直接报废更换。
他们怎么敢就把所有的工人都解散掉?
好在这个消息是首先送到安德罗妮手里的,而她也很快就做出了应对。
“逮捕莱米尔钢铁厂的经理、董事长和其他所有同意了停工并且开除工人的管理。”安德罗妮在这一次的事件中展现出的不再是“温和”和“妥协”的政治家风格。她毫不犹豫的直接使用了铁腕手段,“把他们都扔到上阿尔宾监狱里去,让法院马上审理——我不管你们是起诉他们偷税漏税,未获得许可私自排泄废物还是违反交通法规,我的要求只有两个。”
安德罗妮眉毛倒竖,杀意十足的命令道,“第一,我要他们每个人头上都背一个‘破坏管控,教唆暴动’的罪名。第二,他们的全部财产,全部都要没收!”
杜桑德回来的时候,安德罗妮已经把这份命令以纽萨尔下议院的名义,通过邮政系统下发给了各地纹章管理处。而杜桑德在看到这份命令之后,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
“我家老妈有安邦定国之能。”
如果让杜桑德来干这件事儿,他会采取的手段可能比安德罗妮更加过火。不在路灯上吊一串趁机扰乱社会的资本家,杜桑德自己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但冷静下来之后再想,杜桑德也不得不承认,自家这位有安邦定国之能的老妈的手段,其实比杜桑德的“物理消灭”更有威慑力。
她没有从物理上消灭这些混蛋资本家的肉体,但安德罗妮直接利用行政和司法资源,把这些资本家们最引以为傲或者驱使着他们扰乱社会的根本给挖了个干干净净。
资本家最怕什么?当然怕自己的资本出现损失。把他们所有的资产都没收掉,这比杀了他们还能让人难受。
更重要的是,这个操作能够极大震慑其他还处在观望阶段,没有着急出手的资本家们。安德罗妮用实际行动,生动具体的向这些拥有工厂,雇佣了大量工人的资本家们揭示了一个后果。
工厂停产或者维持最低限度的生产,可能会让他们有些肉疼。
但如果你们敢于解雇所有的工人,并且教唆他们闹事,那议长女士可是能把你们家的最后一个便士都罚没收走,让你们也成为跟那些工人们一样的贫民。
“您的这个处理方法很好。”杜桑德对安德罗妮毫不掩盖的表示了自己的赞许和表扬,“这样能够彻底震慑那些工厂主,也确实能够维护社会的平稳。”
“我觉得你接下来要说一个‘但是’了。”安德罗妮放下了自己手里的蘸水笔,有些疲倦的说道,“安抚工人的方法我正在让内政委员会讨论……那个埃斯科瓦尔能不能先放出来?没有这么个人,内政委员会的命令执行起来确实有些问题。”
埃斯科瓦尔局长现在还在纹章管理处的牢房里关着呢。根据之前纹章管理局的调查,这位局长先生确实有一大堆的问题。
但没有一个是“严重”的问题。出乎杜桑德的预料,这个看起来一脸贪相的内政局局长竟然没有太大的劣迹——零星的贪污肯定是有的,但似乎是因为内政局这个机构穷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他在任这么多年,一共也就贪污了四百七十二金镑,平均每年三十一金镑多一点点。
倒不是说小贪不是罪,只是和其他被抓的贪污犯比起来,埃斯科瓦尔的贪污行径简直仿佛是小孩子过家家。
哪怕是他挪用教育经费建铜像,也没有为自己克扣下任何一点好处——这位局长先生甚至还自己往里面搭进去二百多金镑。
杜桑德考虑片刻,然后点头道,“埃斯科瓦尔的情况调查的差不多了,小毛病有,但是没有特别严重的问题。现在情况特殊,让他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工作挺好。”
又和安德罗妮闲聊了两句之后,杜桑德扭头就朝着监狱走去。埃斯科瓦尔是他下令抓进去的,那现在自然也应该由他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