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
张府在西宁城,就是土霸王一般的存在,要整治谁,从来都是无往不利。
——某书记刑人,还要一百种合法手段呢!但张家不用,无需理由,也不用理会合不合法,说弄你,不就弄你了?这种封建时代下,你找谁曝光,都没用!
这般的背景下,张金没有盲目自大,还保持着动脑子、用计谋的习惯,已经相当难得了。
哪怕上一次于中探查之后,张金对苏木的印象,也只限于:一个会法术、有些真本事的修道人。
可以说:重视是足够重视了,但还没到那种‘小心翼翼、生怕一步行差踏错、就身死族灭’的最高程度。
——他没有上帝视角,而且,长久以来,一次次的成功,也给严重麻木了张金的‘危险嗅觉’。
可这次。
张金听了两个探子的禀报,立刻敏锐认识到:苏木是那种超出常理、足以碾碎规则的存在。
中午,庞管事回来转述苏木的狂言,他还以为,是夸张之语,现在看来,却是‘据实描述’了。
“必须改变计划。”
张金心中凛然,感觉自己,一刹那间,回到了当年‘初出茅庐’那种谨小慎微的心态。
“放弃一切强硬、不入流的手段,以交好为主。”
“但,就怕那位苏真人,眼里揉不得沙子……若是那种刚正不阿、软硬不吃,或者喜欢多管闲事的性格,那才麻烦大了。”
“即使到了那般‘万不得已’之时,宁可疏远,也决计不能得罪。”
“再大不了,跑路总可以吧?”
张金暗暗下定决心。
“爹?”张焱的喊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哦,知道了。”
张金拍拍脑袋,回过神来,看向还跪着的两个探子:“你,取回灵果有功,按照我之前说的,下去领赏吧!”
“至于你,本应惩罚,但念你带回消息,也算有小功,功过相抵。”
“哎,谢过老爷。”
两人闻言,都是大喜拜下。
打发走这两个下人。
张金起身关上门,回转过身,对自家儿子开口:“焱儿啊,你也听到了,那位苏真人……是个超出常规的存在。”
“我这么和你说:官府、咱们张家,以及城中其它大家族,制定了一套规则体系,城中所有人,上到知县,下到平民百姓,都在这个体系中运行。”
“咱们作为规则的制定者,可以利用规则,甚至,小幅度拨动规则,去主宰其它人的命运。”
“而一般人,想要反抗,面对的,就是整个规则体系的压力。”
“但,那位苏真人,他不同!他就是个怪胎!”
张金说到这里,脸上浮现出一抹浓重的忌惮:“那位苏真人,力量太破格了,破格到……能硬顶着反噬,将咱们这整个规则体系碾碎。”
“嘶!”
张焱闻言,倒吸了口凉气:“这么说,就没人能治得了他了?”
“也不是。”
张金摇摇头:“你可以把‘规则体系’看成一张网,咱们西宁城这个网,自然是缚不住那位苏真人的。”
“但,整个大虞国,这张大网,却未必缚不住他。”
“要知道:王朝之力,真要调动起来,足可移山填海……面对十万、百万大军的围剿,那位苏真人能如何?”
“怕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当然,越大的网,调动起来,越麻烦……看那位苏真人自己了,他若是真的肆意猖狂,到了一定限度,上面的大人物,不会视若不见的。”
“话说回来。”
张金神色郑重:“无论如何,咱们西宁城这张小网,是缚不住那位苏真人的……所以,你记住:不要去招惹他,之前定下的一切不入流、下三滥的手段,都暂且取消。”
“哎,我明白了。”
张焱闻言,自然是慎重答应。
“爹,那这两颗灵果怎么办?要还回去吗?”
“这倒不用。”
张金拿起小刀,小心翼翼地,从两个灵果上削下一点果皮来,喂给早就准备好的兔子。
等了片刻。
他见兔子没有事,似乎还更加活泼了,这才削下薄薄一片果肉,放进口中尝了尝。
“味道甘甜,入腹之后,似有一股暖流……嗯?”
张金微阖上眼睛,细细体味着:“这灵果……可以补充体力,蕴养精神,使人神思清明。”
“好宝贝啊!”
他赞叹着,睁开眼睛:“焱儿啊,这两颗灵果,应当都是没问题的,你吃了罢,看有无效果。”
“哎!”
张焱嗅着果子的馨香,早就忍不住了,这时闻言,顿时拿起来,咔嚓咔嚓吃了。
很快,两个灵果入腹。
“神了!爹,真的有暖流……”
张焱惊喜地叫着,感觉那暖流游走全身。
“哦?”
张金腾地一下站起,激动地靠近过来,关切地盯着自家儿子。
“有效!真的有效!给我支棱起来啊…………”
张焱秉着气,脑海中拼命想着不可描述之画面,脸色憋得通红。
但——
没用。
呼!
张焱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沮丧:“爹,有用,但用处不大……完了,咱老张家完了啊!我就是个废人……”
——好不容易看到一丝希望,希望又瞬间泯灭,让他情绪都快崩溃了。
“吾儿勿慌。”
张金安抚道:“想必是灵果太少的原因,并且,那位苏真人那里,未尝没有更好的仙药。”
“你忘了吗?”
他提醒道:“你于叔可是说过的,那两只被他重伤的仙鹤,须臾之间,就恢复了伤势。”
“也对。”
张焱闻言,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了些许:“不过,爹,那仙药,可是在苏真人手中,咱们也拿不到啊!”
“慢慢来吧,总比以前,没一丝希望的强。”
张金目光闪烁:“这样,咱们先把能做的做了……明日,那个送礼计划照旧,不,要更加盛大才行。”
“先看看这招管不管用……就算不行,也有以后呢——虽然强硬手段不能用了,但,还有怀柔之策嘛!”
他语气坚定:“铁杵还能磨成针呢,我就不信,那个苏真人的心,是个冰疙瘩做的……就算是冰疙瘩做的,老子也要给它融化喽!”
“哎,爹,我听您的。”
张焱连连点头,想了一下,他又问道:“那……爹,以后城外挖矿,咱们还派不派人了?”
“这……”
张金犹豫了一下:“还是派吧!不过,不必再扮成难民了,就正常去,正常应聘。”
“若是那苏真人问起原因,就让底下人坦诚回答,说是为了灵果;问起是哪家的,也不必遮掩……当然,若是不问,那就不必主动说了。”
“与此同时,还可以从城外那些流民手中,高价收购灵果。”
他说到这里,叮嘱道:“这个注意保密,不要让其它家族发觉!”
“爹,我明白!”
张焱认真点头。
这可关系到他的一生‘性福’,怎么可能不用心?
……
而就在张家父子谈论之时。
苏木、韩石、顾盼三人,骑着【木牛流马】,来到了卧牛山家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