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心里一急,容不得承祜抗拒就将他的身体转过来,一眼就瞧见他紧紧抿住的小嘴,圆溜溜的大眼睛现在泛着一圈红,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的掉出来,一抽一抽的控制住自己的哭泣音。
承祜自小乖巧懂事,康熙哪里见过这般的模样,登时心慌意乱的抱住承祜,什么抱孙不抱子的规矩早就被他丢到后脑勺去了!而承祜猛地被康熙抱住,一双眼睛睁得老大俨然被这样的亲密接触给惊着了。
他不再落泪,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感到有些害羞,在康熙的怀里挣扎起来:“汗阿玛,快点把儿臣放下来!”
暖暖香香的小包子在怀里,哪里是一般的好体验,除去胤礽猫以外康熙还是头一回感受到这般小小的暖暖的一团。闻声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一用力抱着承祜站起身,让他坐在自己的胳膊上,乐呵呵的盘问:“怎么了?刚才承祜不是不想理汗阿玛吗?”
承祜嘴巴翘得老高:“汗阿玛说话不算数!儿臣讨厌汗阿玛!”
“哦?”康熙不以为然,将承祜轻轻向上抛起又接住,惹来承祜一阵惊呼大叫。他双手环抱着康熙的脖颈,气急败坏的瞪着康熙偷笑的嘴脸,气到极致竟是啊呜一口咬了上去!
康熙倒抽了一口凉气,赫舍里皇后急急走上前,将承祜一把抱起的同时,吩咐宫人赶紧请太医过来。
“等等,不过是咬了一口请什么太医?”康熙赶紧叫住宫人,一手捂住被咬得肯定红通通的耳垂,没好气地瞪着承祜:“臭小子,你还真下嘴咬啊?”
承祜昂首挺胸:“皇额娘说过,做人做事都要赏罚分明奖惩有度!汗阿玛做错事,儿臣就要——”
“笨蛋!”赫舍里皇后没好气的给承祜一个头槌:“那是对于宫人们来说的。”
“哎?朕倒是觉得承祜说得没错。”
……?赫舍里皇后表情空白一瞬,迷惑不解的转头看向康熙,有点怀疑她是不是今儿个又脑抽了?
康熙笑眯眯的继续往下说:“不过朕犯的错,承祜咬了朕的耳朵,那承祜犯上的错,朕应该怎么处罚承祜呢?”
承祜僵立在原处,大眼睛着实有些不安的左看右看,惴惴不安地问道:“皇阿玛想怎么办?”
“嗯……”康熙摸摸下巴,在承祜忐忑不安的目光中思考许久,突然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汗阿玛就罚承祜,元宵节那天和汗阿玛去京城逛灯会怎么样?”
“……哎?”承祜眼睛越睁越大,兴奋的想要下一秒就呼喊出声。
正当康熙以为承祜会同意的时候,承祜竟然摇了摇头:“汗阿玛。”
“嗯?”
“可是您上一回说的是要带儿臣、皇额娘和御猫一起出宫的。”承祜两只小手扯着衣袍下摆,抿嘴小声说。
康熙瞬间眉眼弯弯,拍了拍低垂的小脑袋瓜:“朕知道,这件事朕早就在准备了,想要出城去远一点的地方得等到春天,不过只去京城周郊泡个温泉,耍耍冰嬉那可用不着这么久,朕保证在元宵节结束,咱们就即刻出发!”
“好!汗阿玛金口玉言可不能反悔哦!”
承祜眼睛瞬间变亮,伸出小手指勾住康熙的手指轻轻摇晃起来:“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好好好!”康熙被承祜稚气的声音逗得心都软了,连声应着。
好不容易让承祜重新露出笑脸,一蹦一跳的寻胤礽猫玩耍,康熙把注意力转向赫舍里皇后手上的小衣:“这是给……承祜做的?”
康熙眯着眼睛看着那小小的衣服,心里有些酸溜溜得不得劲:“不是朕说,自从承祜出生以后,皇后可一件衣裳都没有给朕做过了!”
赫舍里皇后抬眸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皇上,您还和二阿哥吃醋呢?”
“朕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康熙坐在赫舍里皇后的身边,亲密得揽住她的身躯:“你这可是过分了啊!”
“臣妾这一回做了皇上的。”赫舍里皇后笑眯眯的,从竹篮子下面翻出一件簇新的月牙白长袍:“瞧瞧,好看不?臣妾想着皇上说要一起出门才特别做的。”
康熙心里一顿,嘴角抽搐了下,很想问一问若是不出门自己的衣服是不是没了着落。
可是瞧着赫舍里皇后似笑非笑的表情,他顿时怂了,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眼前的袍子上,美滋滋的往身上一披:“如何?”
“瞧着似乎得放开两寸才是?”赫舍里皇后拿着尺子比划着,微微皱眉。
“放开两寸?”康熙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朕瞧着可不用,尺寸刚好的很!”
赫舍里皇后捂住嘴轻笑,无奈的白了康熙一眼。
不提这个话题,她从篮子里又翻出一件颜色接近的女式旗装,又指了指做了一半的两件小衣:“皇上瞧瞧如何?”
康熙这一瞧,哪里不知道皇后做的是一家四口的衣服,登时乐得点点头,他将衣服小心翼翼的取下放在赫舍里皇后手中,和其他三件衣服摆在一起,左看右看好一阵才心满意足,重新拉着皇后的小手说起家常话。
唠叨唠叨一番,眼见着就是要用完晚膳,再酱酱酿酿的节奏,门外传来一阵小太监的呼声,赫舍里皇后抬眸朝着外面瞧着:“丰佳嬷嬷,去瞧瞧外面在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