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得到消息的赫舍里皇后, 刚喝下的一口茶水那是噗的一声喷得满地都是。她连连咳嗽不止, 手忙脚乱的接过毛巾擦了擦嘴, 不可置信的开口:“那现在呢?”
“说是闹腾了好半天,现在总算是睡下了。”
“……这孩子真是。”
赫舍里皇后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出安乐为何会说出康熙要吃了他这般的瞎话出来,她苦思冥想半天最终也只有摇头无奈:“本宫有时候真的搞不清这孩子究竟在想些什么!”
“七阿哥天真无邪,才有如此多的奇思妙想呢!”白嬷嬷笑吟吟的附和着。
“他哪里是天真无邪, 本宫瞧着他就是蠢!”赫舍里皇后打了个哈欠,既然没有事她也就懒得管,站起身示意宫女们上前替她更衣洗漱, 一边幽幽长叹:“不过这世上,蠢人总比蠢而不自知还以为自己是聪明人的人活得久!”
嬷嬷们不敢接话,赫舍里皇后话语中的冷意俨然是朝着宫里两位嫔主子而去的, 无论出于什么理由在七阿哥身边按钉子,这一手段已经引起了康熙和赫舍里皇后极大的愤怒, 即便是在宫外, 斥责降位的圣旨却是早早已在途中, 想必此刻两位宫妃就会知道。
一朝登上嫔位是有多喜悦,那落下的时候就有多少痛苦。
赫舍里皇后敛眉举步走入室内, 在滴滴答答的雨滴声和那重新响起的虫鸣声中合上双眼,逐渐进入沉沉的睡梦之中。
过两日就是春耕的日子, 现在可得好好休息才是。
等到春耕当天,康熙一大清早就带着承祜出了门,先是和一群宗室朝臣在田间祭拜, 随后才在老农的陪伴下亲自走到田埂间。
宗室朝臣们早已熟悉整个流程,不用康熙太多示意就一个接着一个走入田间,哼哧哼哧挥舞着锄头。他们面上一个个带着笑,实际上不出半个时辰就低着头龇牙咧嘴,只求赶紧过完这一天。
此刻一阵嘈杂声从不远处传来,这些朝臣们借着声响假模假样的探头去看,只见远远穿着一身农妇衣裳的皇后左手牵着五阿哥保清,右手牵着七阿哥安乐从远处走来,两位小阿哥头顶草帽,身上背着小挎包,一蹦一蹦不提嘴里还哼着从村童口里学来的童谣,不像是来春耕礼的倒像是来郊游的。
一干宗室和朝臣腹诽不已,不过转头想想也是,难不成你们还希望自家四五岁的孩子下地里来干活?就连二阿哥那也是过了七岁才参加的春耕呢!
皇上总不会那么狠心的吧?
“来来来,皇后你和他们两个要耕的地朕已经让人准备好了——”
不!康熙他就是那么狠心的人!
一干朝臣低头干活没过一分钟,就被康熙的话语惊得再次抬起头,目瞪口呆的看着康熙扛着锄头走上田坎,带着皇后和两位小阿哥走到对面的水田:“怎么样?朕仔仔细细挑选过,这块可是这里最小的水田了!”
赫舍里皇后眨巴了下眼睛,沉默的望向这一片水田,她眉心跳了跳心里未免暗暗后悔……早知道应该多带点宫妃出来才是,瞧出赫舍里皇后的不满,康熙哈哈一笑:“当然不是一整片,只要你们三个做完这三分之一的量就可以了!”
三分之一也不少了啊!
另一端在田里干活的宗室们也暗暗吐糟不已,下定决心已定要把这件事回去好好和夫人唠叨唠叨:瞧瞧皇上!那就是个心狠手辣的!
常人哪里舍得!
赫舍里皇后索性懒得搭理康熙了,转身对着两名小阿哥说道:“来,把裤脚卷起来!”
安乐和保清都是头一回见到这般大的水田,大大的问号早已填满了整张脸,一边卷着裤脚一边还兴致勃勃的发问:“皇额娘,这个为什么要种在水里呀?”
“为什么要插秧而不是放种子呢?”
……十万个为什么一出,赫舍里皇后登时觉得耳边只有保清和安乐两个人叽叽喳喳的响声。她憋着气,每一个秧苗都插得又狠又重,就像是把康熙直接按到地里那般舒服爽快——保清和安乐瞧着赫舍里皇后的动作,齐齐打了个寒颤,兄弟两个交换个眼神,呱唧呱唧踩着水跑到另外一边。
瞧着,还是离得远远的比较安全!
赫舍里皇后埋头苦干,她伸出手往后探了一探却是发现筐子里的秧苗已经一根不剩,抬起酸胀的腰身一扭头就瞧着康熙笑眯眯的立在她身后,伸手递给她一株秧苗。赫舍里皇后挑了挑眉,轻哼了一声,接到秧苗再次种下,帝后两人一时间忙得不亦乐乎,动作合拍,不多少时候就插满了一大片秧苗。
一行行秧苗站得笔直,看上去有模有样。
欣赏好一会两人的插秧成就,帝后也想起了保清和安乐两人。可是任凭两人左看右看竟然都没有发现保清和安乐,康熙顿时急了站起身转头朝旁边喝问:“梁九功,五阿哥和七阿哥人……呢?”
呢字刚落,他脑门子上的青筋就一个接着一个的蹦出来,瞧着两个不知道在何时坐在田埂边上,四只小脚丫不停拍水玩耍的儿子,康熙只觉得暴跳如雷,恨不得撸袖子冲上前就是一通胖揍。
不过他还记得要稍微给儿子们一点面子,私下里打屁股那是小事,放在宗室朝臣面前只怕明天就要传入京城:关于五阿哥和七阿哥失宠的那些事。
“你们两个。”即使如此康熙的声音也比平时冷许多,这些日子挨了好几顿胖揍的保清和安乐齐齐打了个寒颤,哆嗦着抬头看向汗阿玛。
完球了!被抓了个正着怎么办?
他们两个互相看着,可是却是什么办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