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看那只脚的形状有点奇怪,而且鞋子的颜色也不对。
周成示意过去看看,于是我们几个从石柱的两侧包抄了过去,当我们从侧面慢慢探出头之后,才发现这根本不是藏着一个人,而分明就是一个铜制的青铜灯奴。
只是这个灯奴做的大小和真人差不多,再加上在手电光的晃动下,才有了这种以假乱真的错觉。
我们稍稍松了口气,在这样的环境下,所有人都难免会精神紧张,所有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人草木皆兵。
我们每个人都不敢说话,尽管我们心里知道,面前的灯奴是个铜像,但是我们就好像怕把它吵醒一般,甚至连自己的呼吸都尽量压制着。
我们几个小心的靠了过去,直到我们能够看清楚这个灯奴的全貌。
这个铜制灯奴是半跪在地上的,右手举着一盏灯,只是铜盘中的灯油早已耗干。而她的左手却拿着一个圆形的东西,挡在面前。
元宵照了照这个圆形的东西,“这是什么玩意?为什么要拿这个?看着,好像一个乒乓球拍。难道中国人不仅仅发明了蹴鞠,还在秦朝时就发明了乒乓球?”
我示意元宵不要扯淡,就算是秦朝发明了乒乓球,让几个灯奴拿着球拍是几个意思?没事陪墓主人来一局?这圆形的东西肯定有其他的意义。
“我觉得,”二叔伸手摸了摸,“我感觉这应该是一面铜镜,不过,我摸着对着脸的这一面可并不光滑啊,即便是年代久远,氧化生锈了,但是最起码也得平啊。”
二叔一边说着,一边把手电照向了铜镜和脸只见的位置,谁知这一照之下,二叔就是一愣,“这,这是怎么回事?”
站在旁边的文墨,也凑过去一看,也是眉头一皱。
我连忙问二叔,“怎么了二叔?你发现什么了?”
二叔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对我们说道:“你们过来自己看一下,就明白了。”
我们凑过去,首先看到的是灯奴自己的脸,却意外发现它的脸上完全没有五官,我们再转头看向对面的铜镜,却赫然看到,在镜子的一面,一张人脸刻在上面,更加诡异的是,那张刻在镜子上的脸,正在笑。
看到这样匪夷所思的情景,我的头皮就是一乍,这实在是太不寻常了,我不明白当时的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这些没脸的灯奴和铜镜中的脸到底代表了什么?
二叔眉头紧皱,紧盯着灯奴思考了一阵,然后摇了摇头,“不对,不对,这绝对不应该秦朝墓里的东西!”
听到二叔的话,我有些诧异,“不是秦朝墓里的东西?二叔,您这是什么意思?”
二叔指了指那些灯奴,“你们看这些灯奴服饰的袖口,不是中原的宽袍大袖,而是典型的胡服特征,衣身窄紧,便于骑射活动。而且这种无脸人的造型,也绝不像中原的风俗习惯。”
元宵问道:“二叔,您是说,秦王朝辛辛苦苦建立的陵墓,最终被北方游牧民族给占了?”
“我这也是猜测,”二叔并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毕竟这个猜测比较大胆,“我曾经在内蒙北部和外蒙交界的地方,见过类似的地方,那里墓中出土的石人和石像,全都没有耳朵,唯独有一个最大的石像,有一双很大的耳朵。后来根据墓中的记录得知,当时那里的人信奉一种阔耳神,传说这位阔耳神能够聆听人间疾苦,听到恶人的恶念,听到善良人的祷告,所以在墓中会供奉神人塑像,另外为了显示对神灵的尊敬,也为了表示在神的面前,普通人的耳朵听到的都是微不足道的,所以墓中除了神灵的塑像,其他的石像都没有耳朵。”
我大概明白二叔的意思,“二叔你是说,咱们看到的这些无脸人像,也是某一个族群的信仰?”
二叔点了点头,“是有这种可能的,北方游牧各族信仰类似,而且他们信奉过萨满教,他们的宗教信仰来自于万物灵性和巫术驱邪习俗的相互结合,因此会产生很多看起来比较诡异的崇拜图腾。”
我一时间感觉有些无语,如果按照二叔刚才举的例子里面的思路,信奉阔耳神,石像就没耳朵。眼前这个没脸的灯奴,是不是就说明这个族群信奉的神灵,脸很大啊?脸大,这也不是什么好词啊!
我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元宵哎呦一声,“我靠,这地上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