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听我这么一问,微微的愣了一下,然后说道:“要我说,过去也行,不过咱们最好做上标记,这样即便那边行不通,咱们还能返回,至少还能找到这个出口。”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我们两个人一边用短刀在沿途上刻上标记,一边朝着出现光亮的方向前进着。
对于这种存在于地下古墓或者其他遗迹中的迷宫类机关,无论是这里的地下城,还是祁连山的青铜棺阵,它们本身都并没有特别的复杂,而其中的玄妙之处就在于,在地下这种特殊的环境中,四周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参照物,所以一旦有人深陷其中,最致命的不是迷宫的线路,而是人自身失去了方向性。就如同我们在青铜棺阵的时候,不停的在原地兜圈子而不自知,即使知道了也无法突破。
这种情况看起来十分的玄奥,但其实它有它蕴含的原理,在我们平常的生活中也能找到类似的例子,我的一位大学老师,就曾经深受其害险些丧命。说起来我的这位老师,也算是一名野外远足的老手了,但是就在某个周末很普通的一次步行上山之后,就失去了联系。
起初大家都没有太在意,知道周一他都没有回来上课的时候,众人这才意识到有点不对劲了。于是赶紧报警,联系救援队上山寻找。
四天之后,终于有人发现了他的踪迹。等大家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万幸我的这位老师经过抢救脱离了生命危险。他自己醒来之后也是感慨万千,他从没想过自己这样一个曾经孤身徒步穿越雨林的远足高手,竟然会险些折在西郊的一处荒山里。
我的这位老师给我们描述了当时的情况,经他自己事后回忆总结,他之所以迷失了方向,主要是因为两个原因,第一,他当时所在的大片区域,平坦空旷没有一棵树,周围全是一人多高的荒草。他走在里面,只能看到周围的草和头顶不大的天空,看不到其他任何地方。第二,那几天全是阴天,天空中除了阴云之外,没有任何参照物。正是这两个原因,让他失去了方向,一直在原地兜圈,深陷其中无法脱困。
原本他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随着精力和体力的下降,大脑的分辨能力变得更低,脱困的可能性也变得更小。
这跟他在雨林穿越完全不同,雨林中虽然情况复杂,但是周围可参照的物体形态差距很大,不容易混淆,即便不能辨别正确的方向,也可避免原地兜圈。但是满目的荒草就不同了。
我们现在也是这种情况,黑暗阻碍了我们的视线,无法确定有效的参照物,只能趁着体力充足,脑力清醒的时候,以足够多的标记来作为自己参照的标准。
我和元宵距离光亮越来越近,与此同时,我也注意到那些白色的雾气,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淡。
渐渐的我就发现,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了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我的心里不由的一动。我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个黑影是什么,当初我们来的时候,那个半嵌进地里的城楼以及城门就给了我们巨大的震撼。
而此时我也惊讶的发现,那盏一直为我们指引方向的灯,好像就悬挂在城楼的上方。元宵也发现了这一情况,于是停下了脚步,有些紧张的说道:“没想到那边是城楼的位置?那盏灯光有可能是你二叔点的吗?”
我摇了摇头,“我觉得有可能,那里是这个地方的核心,上次听马军说,二叔一直很注意这里的变化,如果这次我二叔进来,我想他一定会去那里的!”
“嗯,有道理。”元宵看着我问道:“那咱们就继续前进?”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走!”
将近半个小时之后,我和元宵来到了城楼的近前。我抬头看向城楼的上方,那一盏昏黄的灯笼仍旧悬挂在城头。在这样的环境下,这样的情景让我忽然有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而让我有些惊喜的却是,除了那盏昏黄的灯笼之外,我还看到了一个人影正站在旁边。
我紧走两步来到城楼的下面,指着上面的人影说道:“那个好像就是我二叔!”我立刻就打算张嘴去喊,元宵赶紧上来拉了我一把,“哎,你看清楚了吗?是你二叔吗!别是个粽子吧!”
我连连摆手,“不可能,粽子这种东西由于躯干僵硬导致身体绷直。你看上面那个人,那个吊儿郎当的站姿,一看就是我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