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宸!”江浩森一声暴喝, 猛地拍了下桌子站起身来,“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本来夏晚儿被这个畜生用药设计这件事就让他极度不满, 这畜生现在居然还敢当着他的面打夏晚儿,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夏晚儿也被江浩森的暴喝吓得回过神来,心里的委屈一股脑涌上来, 手捂着脸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此时,江浩森已经来到夏晚儿身边护着她,和庄宸怒目相对,看在庄家的面子上才没有动手打人。
“说实话,我还真没把你看在眼里。”庄宸冷眉冷眼地看着江浩森, 眉宇间流露着一种无所畏惧的恣意嚣张——一种在他身上消失许久的品性。
准确说不是消失,而是被压制。
非常奇怪, 从他回到庄家后, 他和庄律的性格就像是对换了一样。
从前的他,嚣张任性,恣意洒脱,是个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看法的地痞流氓;回到庄家后,他变得越来越循规蹈矩,越来越在意庄家的面子, 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而变成瞻前顾后的商人模样。
与他相反的是,从前一本正经循规蹈矩的庄律,反而变得恣意洒脱,不在意他人的看法, 虽然争议不断,但活得那么潇洒。
从前,他为了庄家的脸面,为了自己的脸面,尊称江浩森一声伯父,也愿意对夏晚儿负责,
但现在,反正已经和庄宏宴闹翻了,他根本不想再在乎庄家的脸面,至于自己的脸面——以前做地痞流氓的时候,他就没要过脸。
庄宸脸上还带着伤,但看江浩森的眼神充满了鄙夷:“不过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罢了,连女儿都舍得卖,我凭什么把你放在眼里?”
江浩森像被人戳中脊梁骨一样,气得手指都在抖,指着庄宸:“你!”
“呵,我有说错什么吗?”庄宸讥笑一声,“我今天来,有三件事想通知你们。”
“第一,我和夏晚儿婚约取消,睡过又怎样,老子他妈就不负责!”
“第二,我和庄家已经断绝关系,江董事长想和我动手不用顾及庄家的面子,不过——前提是您老这身子骨打得过我。”
庄宸轻笑了一声,即使脸上带伤,身上依旧有股自信与霸道的气质。
“第三,”他目光往江梓苏那里瞥了一眼,“或许苏苏当初说得没错,我就是在垃圾堆里长大,就是恶心卑劣没教养。但是——”
庄宸目光一凛,气势陡升,一字一顿道:“我敢作敢当,是我做的,我不会否认。但不是我做的,谁都别想往我身上栽赃。那个什么鬼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夏晚儿脸色有些泛白,她到现在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用来陷害江梓苏的药物,可能被谁用什么手法栽赃到庄宸身上去了。
而庄宸又可能被谁引导着,以为是她栽赃到他身上的。
是谁?是谁故意让她和庄宸处在了敌对的关系?
是庄律,还是江梓苏?
突然一股寒意从她的脚底板涌上心头,让她害怕恐惧:如果是庄律的话,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江梓苏不动声色地瞥了夏晚儿一眼,心里思索着什么。
庄宸看着夏晚儿惨白的脸色,只当她心虚,轻蔑一笑。
他又将目光转到坐在餐桌边一脸平静的江梓苏身上,他眼眸眯起来,嘴角勾起了危险的弧度:“你要千万小心,别被垃圾堆里的臭虫玷污了哦。”
放完狠话,庄宸像个胜利者一样潇洒离去,背影之中甚至隐隐透出点王霸之气。
江梓苏:“……”关我什么事,你最大的敌人是庄律好吗混蛋!这算躺枪吗?
而害得庄宸黑化的罪魁祸首庄律,慵懒懒地靠在隔断餐厅和客厅的酒柜边,漫不经心地看完这场闹剧,明明心情不错的样子,却还假好心地安慰江浩森:
“伯父别生气,他刚刚被庄宏宴痛骂了一顿心情不好,跟狗急了咬人一样,不是有意针对您。”
“……”江浩森眉心直跳,感觉这吊儿郎当的庄二少实在讨人厌。
庄宸那都不叫针对还有什么叫针对?而且,这货对亲爸直呼其名真的好吗?还有用狗比喻自己亲哥哥?
他实在搞不懂,庄律以前挺正经的一个人,现在怎么成这么幅德性。而且,这么幅吊儿郎当讨人厌的样子,他女儿居然会喜欢?
江浩森深吸口气,“没事,随他去吧。你伯父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也实在不好意思和个晚辈计较。”
“伯父真大度,”庄律笑了,表面客客气气的,“庄宏宴的意思是,庄宸闹了点脾气,这点,庄家会尽快解决开导他,但是他和夏晚儿婚约的事……想必您也清楚,庄家和江家因为婚约反复的事情,已经受了不少争议了。”
江浩森当然知道,先是江梓苏和庄宸,后是夏晚儿和庄宸,如果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然又说夏晚儿和庄宸的婚约取消,实在不妥。
不过还有一点让他在意的是,庄宸刚刚那么理直气壮地说出“敢作敢当”的那一番话,他感觉实在不像假话。
难道,那药,真的不是他买的?
那会是谁?故意嫁祸给庄宸、又引导庄宸讨厌夏晚儿?
是江梓苏?不像,他这个女儿普通而愚蠢嫁祸倒有可能做出来,实在不像能耍出这种离间手段的。
会是眼前这个时常笑着、吊儿郎当的庄二少吗?
江浩森看庄律的眼眸深邃了些许。
一场闹剧,扰得江浩森和夏晚儿都还没好好吃饭,而江梓苏和夏菱倒是不受影响吃饱喝足。
江浩森和庄律又客套着聊了几句,就隐晦地安慰夏晚儿去了。
而江梓苏和夏菱聊了几句,有要离开江家回去的意思。
“都要出嫁的人了,这几天就住在家里陪陪妈好不好?”夏菱一点都不想和江浩森夏晚儿呆在一个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