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警察李斯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在德意志帝国的任何部门都不招人待见。鲁登道夫中校冷漠傲慢的拒绝的确让李斯特感受到羞辱,却没影响李斯特的心情。秘密警察秉持着自己的职业自尊,继续说道:“中校,我们要弄清楚那个华夏人在军校做了什么。”
“如果你能让军校向我发出公文,我自然会回答。至于现在,我已经知道你的来意。你可以离开了!”中校说完,站起身背着手走到窗口。
因为中校遮蔽了一些阳光,秘密警察李斯特感觉屋内更阴暗了一些。见中校并没有转过身的意思,等了片刻,李斯特只能保持着最后的矜持,沉默的离开了教师办公室。
从窗口向外看的鲁登道夫中校就见三名学员走到了学校大门口。陈韶出了大门,与两位德国军人挥手道别。
秘密警察此时已经离开,中校坐回座位上,有点想拿出陈韶的报告。却还是没抽出来,只是用手指在一摞报告书上轻轻敲击着。
陈韶的报告书一看就是出自没带过兵的菜鸟之手,很稚嫩,从学术角度毫无研究价值。但是中校从报告书中感受到一种悟性。那是真心对军事本身感兴趣的年轻人特有的东西。他们尝试用自己所学到的一切去完成教官提出的课题,而不是用应付差事的态度拼拼凑凑,或者把相关的类似答案搬过来。
如果陈韶是德国军人,中校觉得自己接下来会交给陈韶大量繁琐的实务工作,对这些有天份的军人来说,不管是让他们早早认识到自己不适合军队,又或是让他们早早能够游刃有余的适应军队,都是很有价值的选择。譬如,这一期短期培训班的费多尔·冯·博克少尉。
停止敲击那些报告,鲁登道夫中校抽出博克少尉的报告,开始在上面做批示。
这边离开了学校的陈韶看了手表,感觉还有点时间,突然生出前往‘阳光咖啡馆’的念头。不过想到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误了车,最终还是直奔火车站而去。
车站前的小广场上人来人往。大门口检票员看了陈韶的车票后不禁多看了几眼,却没说什么。陈韶没有直接去贵宾室,拖着行李箱直奔普通候车厅。
候车室分列一条通道两侧。三等车厢候车室不大,满满都是人。人们背着大包小包,穿着和华夏城市劳动者差不多的衣服。简陋的长椅上已经挤满了人,很多乘客就把包裹放到地上,自己坐在包裹上休息。看上去和华夏大城市的三等候车室没啥分别。
非得说区别的话,大概是抽烟的人数比华夏少太多。毕竟欧洲的烟草价格太贵了。
正在此时,检票员开始检票。三等座的乘客们一拥而上,把检票口堵得水泄不通。
陈韶往后退了两步,却差点撞到人。扭头看去,就见十几个穿着挺体面的人正在向候车室里走。这些人没和陈韶计较,就站在拥挤的人群后面排队。
与普通乘客的短衣相比,这些人的衣服长了不少,料子更是好很多。与三等车厢的乘客显得格格不入。
陈韶也不明白这些人是在闹哪样,觉得他们或许是因为车程短,所以乘坐三等车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