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等三人无不张开嘴,从喉咙里蹦出几声闷哼、惨嚎,霎时间面无血色,身体抖得犹如筛糠。
赵宁站起身,俯瞰着三人轻蔑道:“你们算是什么东西,也敢跟我讨价还价?”
他不仅不忌讳金光教的高手强者群起出动,甚至还希望对方这么做。
这样一来,需要总览全局的金光教神使,想要不露出行迹都不可能!
三位在神教中作威作福,在广大信徒中威望不凡、呼风唤雨的人物,四脚着地趴在地上,颤颤巍巍说不出一个字。
姜葭呆呆望着赵宁,脑中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是一片空白,刚刚这一瞬间,她再清楚不过感受到了对方身上的霸道,强烈得犹如神祇。
赵宁对门外的方墨渊道:“出动人手,占据宋州金光教所有教坛,搜罗他们鱼肉百姓作威作福的证据,你有半日时间。今日黄昏之前,必须将结果公之于众。”
方墨渊抱拳应诺,立即转身离开,抓紧时间做事。
赵宁回头看了一眼三个目瞪口呆,满脸惊惧与不可思议,不知道赵宁到底想做什么的金光教教众,漠然道:“你们以为,我会忌惮把事情闹大?
“你们错了。
“今日,我就要让宋州的百姓都看看,你们这些把行善积德挂在嘴边,用小恩小惠邀买人心金光教教徒,真面目究竟是何等血腥丑陋!”
大师自知已经落不到好,反而生出几分勇气,哀叫道:“你,你如此胡作非为,就不怕惹恼了金光神,被神明降下神罚吗?!
“神明震怒,你会死无全尸,魂魄坠入无间地狱,受尽十八般折磨,永世不得超生!”
闻听此言,赵宁哈哈大笑。
笑声极为洪亮豪迈,充满了无所畏惧的勇气与坦荡。
“神明震怒?好啊,你倒是让你们的神现在就降下神罚,看看我到底会不会死于非命!欺骗愚夫蠢妇的东西,也敢拿到台面上来,在我面前大言不惭?”
赵宁冷哼一声,威压如惊涛拍岸,潮汐般席卷了上师等三人。
他们顿感五脏六腑、经脉骨头犹如被万箭反复穿过,痛得歪倒在地不断挣扎,就算是其中意志最为坚定之人,眼下也无法只是闷哼,忍不住哀嚎连连。
“来人,揪出去,好好审,审到他们甘愿在黄昏之时,于万千百姓面前,承认自己放高利贷吸人血,不择手段兼并土地扩充教产的种种恶行为止!
“骗子始终是骗子,损人利己就该死,打不打着行善的旗帜并无区别。”
赵宁懒得再看这些人一眼,对空荡荡的院子喝令。
门口人影一闪,左车儿带着两位元神境应声入内,将被折磨得烂泥一样的三位教众,一并带出了房门。
赵宁来到门口,负手看向湛蓝如洗的天空。
探查金光教的真面目,他本以为会耗费不少时间,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借了姜葭这个东风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想到自己之前,在试图评判金光教时一直有所保留,不愿轻易将对方定义为丑恶存在,赵宁就心生惭愧。
一个诞生在充满压迫剥削的地方,而又跟权贵地主等既得利益阶层,相安无事乃至相得益彰的势力,怎么可能是真的善?
靠神明——靠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怎么可能真的得到幸福美好生活?
必须要从现在开始,让饱受金光教欺骗的中原百姓意识到,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能靠神仙,甚至不能靠皇帝,想要光明未来,唯有靠自己。
要用自己的双手,亲自去拼搏去创造,去消灭一切吃人肉喝人血的毒蛇猛兽!
饱受苦难,又被金光教愚弄的中原百姓,急需一场彻彻底底的启蒙运动。
赵宁长出一口气,正要迈步离开,想起姜葭还在屋里,回头去看,却发现姜葭正略显痴呆的看着他,一脸小女人的懵懂、崇拜之色。
赵宁笑了笑,不失时机道:“见识到了金光教的真面目,现在你可明白,神明与神教都是靠不住的了?”
自己的偷窥被当场发现,姜葭像是被开水烫了一下,回神之际突然往后一缩,转眼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由得面红耳赤,慌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那该靠谁?”
“谁都不靠,人活在世上,凡事都只能靠自己,然后与跟自己一样的人联合在一起,去跟那些压迫剥削自己的人作战。”赵宁神色肃然,语重心长。
“啊?”
姜葭没有得到自己期待的回答,先是一愣,随后回想起了整句话,再面对赵宁郑重肃穆的面容,立时被对方的认真所感染,旖旎心思顷刻消散大半,不由自主严肃起来。
仔细品味了一番赵宁的话,姜葭深吸一口气,郑重回答道:“赵公子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