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疼痛的折磨之下,小旗官疯狂嘶吼着,咆哮着,显然痛到了极点。
“你们死定了……哈哈哈……尤其是你!”
“老子不管你是什么出身,你都死定了,哈哈哈”
“等我锦衣卫的大人到了,老子会当着你的面,好好疼爱疼爱你的侍女,哈哈哈!”
长青闻言勃然大怒,就要上前结果了这个畜生的性命。
幸得朱雄英急忙拦下了他,苦口婆心地劝道:“姑奶奶,消消气,你这一剑给我剁喽,那本公子不是瞎忙活了吗?”
“暂且让他多活些时日吧,上天有好生之德,消消气!”
长青无奈之下,只得对着小旗官冷声道:“再多说一句污言秽语,我亲手割了你的舌头,谁都拦不住!”
小旗官当即闭上了嘴,怨毒地看着这个凶婆娘。
刚才就是她一人,在短短几刻之内,将他的兄弟悉数撂倒了,甚至还被她挑断了手脚筋!
这个婆娘,不但长得带劲,心还特别狠!
幼白自此锦衣卫一行人来了后,便始终默默地吃着东西,即便双方大战了起来,她都没有抬过头,似乎吃着东西能够让她忘记一些不好的事情。
朱雄英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爱怜地摸了摸幼白的秀发,关切询问道:“幼白,怎么了?”
“没有呀,奴婢只是饿了而已,这家店的菜好好吃哦!”
幼白抬起了头来,露出了满是油腥的笑脸,以及复杂莫名的眼神,看得朱某人一阵心疼。
“没事没事,幼白别怕,你家公子在这儿呢!”
片刻之后,幼白悠悠地传来了一句疑问:“不是沈姐姐把他们打翻的吗?”
朱雄英:“……”
孩子,你母亲没有告诉过你,做人不能太实诚吗?
长青很想笑,但觉得眼前这个场景有些不合适,只能将笑意憋在心中,娇躯止不住地颤抖着。
朱雄英见状没好气地开口道:“想笑就笑,憋着做什么?”
“要不我们再打一个赌,赌前来的锦衣卫是否会查明实情,还是径直出手缉拿我们!”
长青闻言心中的笑意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她没有想到,自家公子竟然会锦衣卫如此敌视,这可就有些难办了啊!
幼白可是……
“怎么样?赌注还是一百两银子!”
长青转头望了望幼白,而后坚定开口道:“赌了!我相信我的朋友!”
朱雄英闻言不置可否,并未出言打击她。
结果如何,马上便能见分晓!
半个时辰后,一身形魁梧的巨汉走了进来,其腰间的绣春刀格外显眼,身后则是乌泱泱的一片总旗小旗。
掌柜眼见小二正在锦衣卫中,气得他险些破口大骂。
这个小混蛋,平日里看着挺机灵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犯浑啊!
魁梧巨汉身着轻凯,显然非地上躺着的小旗官可比,估摸着也到了百户这等级别。
甫一进门,同袍的惨状尽收眼底,魁梧大汉当即暴怒道:“三位,不管你们有什么背景,但你们出手未免也太狠辣了些,某家少不得要请三位回我镇抚司衙门一趟了!”
铿锵一声,长刀出鞘!
话音一落,巨汉便拔出了腰间的长刀,正待动手时,长青突然冷声问道:“你就不问问我们为何出手吗?”
巨汉闻言咧嘴一笑,肃穆开口道:“没有这个必要了,你们废了我锦衣卫这么多兄弟,倘若不付出一点代价,那我锦衣卫岂不是很没面子?”
面子?
锦衣卫的脸面?
长青满脸寒霜地看着他,银牙险些咬碎!
“我输了!”
朱雄英笑眯眯地开口道:“无妨,欠我二百两银子便是!”
“这次出手可以轻一点,毕竟他们自身无错,小施惩戒便可!”
巨汉闻言一愣,而后径直提刀便砍,长青拔出长剑,与其战到了一起。
几刻之后,长剑横首,巨汉苦涩地丢下了手中的长刀。
“这腰牌,是锦衣卫的腰牌,但你们,不配拥有它!”
眼见自家百户被人生擒,一众锦衣卫根本不敢上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生怕自家百户有个好歹。
“去吧,去叫人,今日本公子心里面这口恶气不出,是不想走了!”
“给你们半个时辰,若还不见来人,那他们一个都别想活!”
“你可知道,这次为何会输?”
朱雄英好整以暇地看着长青,出言问道。
后者看向了老老实实地蹲在墙角的大汉,只觉一阵气闷。
“锦衣卫由亲军都尉府与仪鸾司改置而来,身为宫廷禁军,纪律自然森严无比。”
“但为了巡查缉捕,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他们不得不扩充人手,收集情报,于是什么三教九流、地痞流氓都成为了其爪牙。”
“锦衣卫依靠他们收集情报、完成任务,他们则依靠锦衣卫这身皮狐假虎威、为非作歹,致使民不聊生,人心惶惶!”
“偌大一个金陵帝都,竟被一个锦衣卫祸害成了这般模样,实在是令人气闷,本公子不得不亲自出手拾掇拾掇他们了!”
朱某人讲的义正言辞,小幼白听得双眼冒光,长青却是狐疑地看着他。
这厮不会是因为锦衣卫挡了他的财路,所以今日才故意钓鱼执法吧?
正当此时,楼下已然又来了大队人马,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哦哟,这次来的够快啊!”
长青举目望去,下一秒却豁然起身,满脸的惊骇之色。
朱雄英见状往下一看,竟吓得他有些腿软。
为首一人,身着飞鱼蟒衣,腰佩绣春刀,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
飞鱼服,绣春刀!
如今有资格穿戴此两物者,唯有一人!
锦衣卫指挥使,疯狗,毛人屠!
他怎么来了?
玩不起是不是?
老子不过打了你两个小角色,你就不顾面皮的亲自下阵?
他朱某人是在钓鱼没错,也没想到会钓上来一条深海狂鲨啊!
您老不忙着四处抓捕“胡逆”,跟我一个小孩子较什么劲?
怂了,怂了!
一想起毛人屠手中至少沾了上万条人命,朱雄英当即小脸煞白,怂的一批。
“长青……你应该打得过他吧?”
朱某人干涩开口道,将全部希望交付在了剑法超群的长青身上。
谁知后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伸出两根芊芊玉指,略带迟疑地开口道:“第一,我打不过他;第二,我不会对他出手!”
朱某人闻言当即以手抚胸,心痛的无法呼吸。
他都险些忘了,自己的大小老婆在成为自己的侍女前,正是出身锦衣卫!
完犊子了!
眼见毛人屠一步一步走进,朱某人怂的根本不敢开口。
当毛人屠走近之后,朱雄英才发现此人并非谣传的什么“面目凶恶”、“满脸横肉”,反而是一张标准的国字脸,面容坚毅冷傲,如鹰隼般的眸子中时不时闪烁着精光。
在飞鱼蟒衣的衬托之下,这他娘活脱脱的就是一位封疆大吏,气场逼人!
甫一出场,毛人屠便成为了全场焦点。
一众百户旗官自觉地单膝跪地,以示敬意。
就连长青亦是如此,单膝跪在了地上,看得朱某人眼皮直跳。
唯有小幼白对毛人屠的到来置若罔闻,继续埋头吃着香甜可口的佳肴。
“见过长孙殿下!”
躬身,行礼,而后径直扬起了他高傲的头颅。
朱雄英根本来不及反应,毛人屠又一步一步上前。
他想做什么?
他不会对自己出手吧?
他难道不忌惮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