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桐把绘梨衣具现化出来了。
或许描述得有些平淡,但发生的事情并不平淡。
绘梨衣被具现化出来的时间点是成为白王的容器之前,是赫尔佐格用梆子将她制服的前一刻。
那一刻的绘梨衣无比震怒,精神接近崩溃边缘。
她被具现化出来的一瞬,狂风卷席着整个狭窄的公寓,周围的一切都被这阵狂风肆虐成了灰烬,窗户全然爆裂开来,赫尔佐格的梆子声尚未散去,宛若回声般地响彻在狂风之中。
令路明非也颤抖战栗的梆子声里,绘梨衣脸上的表情不断切换,时而是路明非熟悉的那个女孩,时而是狂怒的望着,这一刻她的表情是害怕得快要哭出来,下一刻又流露出君王之怒。
“得快点制止她,不然这整座楼都会被她毁了!”
楚子航用双臂抵抗着狂风,对怔在原地的路明非嘶吼。
路明非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在这阵梆子声之下撕裂开来,他更加难以想象绘梨衣承担着什么样的痛苦,只要看绘梨衣的表情就能够理解。
“你那时候.......”
路明非的瞳孔仿佛变得如同野兽一般,如同龙类一样,他的全身都泛出了些许的厚黑龙鳞,这些尖锐的龙鳞仿佛要将他的衣物撕碎。
“你那个时候就是........”
路明非的头部迎接着如同巨钟敲击般的震响,身躯违抗着那阵暴烈的狂风,他一步一步地朝着暴风中心的绘梨衣走去,阵阵暴风割裂着他的身躯,血色不断地从路明非的身躯涌出,他的龙鳞也阻碍不了风刃的阻挡。
“这么痛苦地死去的吗.......”
路明非在狂风之中低沉地嘶吼着,任由身躯被撕裂,道道血痕出现在他的身躯之上,他一步一步地接近着绘梨衣。
绘梨衣像是小孩子那样惊恐地抱着头,她的理智在这阵令人疯狂的梆子声中近乎被撕碎,好在那阵梆子声终于是逝去。
路明非抗拒所有浑身是血地抱住了颤抖着的绘梨衣,把她紧紧地搂在怀中。
在这阵逐渐褪散而去的狂风之中,原本已经死去的神或者圣骸出现,它只是一截蝎子一样的枯骨,却能够在地面上爬行。
它意识到最完美的寄主就在前方,绘梨衣原本就是为它准备的容器。
它靠近着绘梨衣,并且试图在绘梨衣的背脊上咬开一个口子钻进去。
但却在这一瞬被路明非用覆盖着龙鳞的右手直接摁在手中,以最暴戾直接的力量撕碎开来。
随着梆子声和绘梨衣掀起的狂风一同消逝得无影无踪,路明非身上的龙鳞也散去,他的瞳孔恢复成了如同正常人类那般。
“sa........ku.......”
绘梨衣声音虚弱地抽泣着,她念着某个人的名字,声音却微弱得只有近在咫尺的路明非可以听清。
这个女孩到死都念着自己喜欢的人的名字,念着这个可笑的假名,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喜欢的人的真名是什么。
路明非跪倒在地上,感觉自己像是一条被抽走脊梁的狗,一句话都说不出,仿佛喉咙被人撕裂开来,他很想大吼,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一同吼出,但却哑然无声。
顾桐沉默地望着这一幕,走出了这个已经破碎不堪,所有家具都被碾碎的公寓。
同样怔在原地的楚子航反应了过来,伸手阻拦了他,“你要去哪?”
顾桐声音有些低沉地说:“我去用视频的播放量换点钱,这间公寓应该得赔很多钱了,我看看包租婆能不能手下留情不让这件事情扩散出去。”
楚子航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放顾桐离开,他必须在这里照看着路明非和绘梨衣,从刚才的情况来看,在那道诡异的梆子声之下不稳定的不只是绘梨衣,路明非也是。
五楼除了顾桐他们以外仅有的一家住户这一刻不在家,这是一件好事,不远的奇犽和彼得·帕克听见声响都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顾桐掠过了他们的身影,直接走到了楼道口,如他所料这时包租婆已经到了,她满脸震怒地看着顾桐,大早上就搞出这么多动静这会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发生了什么?”包租婆冷冷地问。
顾桐强行让自己的声音冷静了一下:“对不起包租婆,我把507号公寓的很多东西都给弄坏了。”
“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声音。”她绕过了顾桐,直接走向了507号公寓,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整个公寓毁得不像样子,就像快要倒塌了一样,任谁都想象不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才能把公寓损坏成这样。
玻璃渣子满地横布,被撕裂成两半的电视机嵌在墙壁上,床铺和桌子都震裂成了无数块碎片。
顾桐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能够造成这么大的损坏的事情,说是手机爆炸了,还是说是电视机爆炸了......
怎么可能,就算是手机或者电视机爆炸了,也不可能造成这么大的损失。
包租婆满脸通红,脸上的皱纹颤抖着,她盯着顾桐长久憋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开口说:“给我滚出去。”
她的声音很冰冷,顾桐认识的包租婆一直都很照顾他,他从来都没有听过包租婆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
包租婆看他是个未成年人一个人出来了还给他的房租减了很多,而且顾桐还三番两次搞得同一楼层的其他住户搬离这里,但包租婆从来都只是简简单单地说几句就放过他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清楚自己已经犯了底线。
顾桐的声音有些沙哑地说:“我现在最多能够拿出一万元赔偿公寓的损失,您清点一下损失,我把钱赔给您之后我就离开这里。”
“我说了,滚出去,要你什么赔偿。”包租婆偏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