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绪砚!”裴桓气的心脏生疼,脑袋充血,嘶吼着他的名字。
邵庭彬看着一地的菜,心想得做多长时间,可惜了,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指尖不小心划过,留下一道血痕,疼痛扭曲。
“我不过在这里吃一顿饭,其他时间都是你的。”
裴绪砚说:“谁给你的脸?”
三就养在外面,知道自己是私生子就好好藏着,登堂入室,还要做一家人,谁给的脸啊。
“绪砚。”裴瑞深按住他的手,声音沉沉,“冷静点。”
裴绪砚甩开他的手,对邵庭彬说:“你,滚!”
“爸,看来今天这饭是吃不成了,我先回去了。”邵庭彬眼睫微动,语气平平,手指插在口袋中,早已绷的死紧。
“怎么吃不成?!”裴桓把邵庭彬带回来,眉眼积威深重,指着裴绪砚。
“邵庭彬是我裴桓的儿子,他不会走,以后也会一直留在裴家!你不是不管公司吗?那刚好让庭彬来管。”
“今天要么,你留下来,跟邵庭彬道歉,好好把饭吃了。要走,那也是你走。”
裴绪砚笑了,眼眸扫过邵庭彬,毫不犹豫:“行,我走。”
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径直往外走去!
“你今天要敢踏出裴家一步,以后我裴桓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裴桓震怒,瞪着裴绪砚的背影,大吼道。
“早就不想姓裴了。”
裴绪砚脚步没停,连头都没回一下的,走出大门。
背影寒冽。
“爸。”裴瑞深按了按眉心,沉声,“你不应该逼他。”
裴绪砚这人,逼不得。
越是强迫,他的逆反心理就越重。
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永远别想他低头。
裴桓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脸都涨红了,梗着脖子道:“他是我的种,必须得听我的!”
“那你信不信他明天就能把断绝关系的法律文书送到你面前。”
裴桓彻底失声。
这事,裴绪砚干得出来。
裴绪砚才十三岁的时候,因为跟裴桓吵架,离家出走,全身上下只有一百块钱,硬生生在外面挺了三个月,说什么也不肯回家,家里给钱,不要,送东西,全扔。
最后高烧,进医院,重症监护室躺了两天,半条命,死也不认错,还是裴桓亲自请他回来的。
裴桓犟,他能比他更犟。
按裴桓的话来讲,裴绪砚出生就是来克他的。
裴瑞深看了眼邵庭彬,侧脸俊美,声音低沉讥讽:“我确实只有绪砚一个弟弟,你什么心思,大家都知道,用不着在这挑拨离间。你想抢裴家的,可以,抢我的,可以,但是绪砚的东西,你想抢,得先问我。”
说完,他追着裴绪砚大步走出去。
“喵。”角落中的小白猫细细叫了一声,探出半个脑袋。
邵庭彬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睫毛遮住了浓重阴鸷的眸光,刚好与它对视。
小猫不怕生,又喵呜叫唤了一声。
“爸,以后我不会来了,你请裴绪砚回来吧。”他寡淡说了句。
这句话说的裴桓心头冒火,越烧越旺:“让他滚!有本事就再也别回来咳咳……”
说完,他沙哑咳嗽了好几声,喉中隐约猩甜,鬓角平添白发。
这顿饭,归根到底,混乱又狼狈。
地上的菜肴油脂凝固成白色,让人看着吊胃口,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