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醉了。怪不得。
柒安产生了原来如此的想法,不知道等他酒醒会不会后悔,当初话说那么绝,想必不愿再见她。
“没跑。”柒安挣开他的手,倔着声音,不承认,想走,被后者一把拽了回来,险些带入怀里。
裴绪砚把她按在走廊的墙上,挡住了所有的光,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空出的另一只手掐灭了烟,香烟徐徐熄灭,灰烬像烧在了她的心上,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句:“我看到了。”
声音很近,避无可避,竟有丝凛冽的危险。
“看到什么。”柒安后背撞上墙,吃痛微慌,忍不住问。
他没回答,眼底噙着微嘲的淡笑。
柒安愣了两秒,在他眼神中明白了,那种熟悉的不屑一顾,是指刚刚穆弘扬对她表白的事。
他什么时候看到的,她怎么不知道?
走廊宽敞冷清,头顶的灯光繁复落下阴影,随时都可能有人经过,男人把她堵在墙角。
从背面看,挺阔身高完全挡住女孩子的纤细身影,似将猎物逼到角落,只露出一小截裙角被风吹的微微漾起,流淌着窗外月光的颜色。
他像是将月亮占据己有。
私有品。
两人的轮廓影影绰绰,寒夜的雪色交相辉映。
柒安脑袋里问题乱糟糟的,退后,可惜后背抵着墙,身前就是他,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好笑道。
“你不会以为我是因为你拒绝他吧?裴绪砚,不是谁都会一直喜欢你好吗——”
“我还什么也没说。”
裴绪砚不咸不淡,低着眼眉轮廓看她,几分认真,几分琢磨不透的撩拨:“怎么这么天真啊?”
也许不能解读为撩拨,而是调侃。
“是,我天真!我好骗!可以了吗?”柒安突然恼怒,推他,“你喝醉了别找我!”
“没喝多少。”
“十几杯算少吗?起开,酒味,呛。”
男人弯腰,后背自然弓起,脑袋抵在了她肩上,头发有点扎,道:“行,扶我到休息室。”
柒安被他弄得很痒,打了个激灵,那声音几乎是贴在她耳边说的,还有他呼吸的热气,发麻,魂有点飘,站不住脚。
几乎一米八七的重量,都压在她肩上。
要不是靠墙,柒安高低被他压倒在地上,气急:“你腿断了?!”
“你不是说我醉了么,走不动。”
这辈子,柒安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她气得脸都红了,听他哼笑:“别那么小气,学妹,好歹我也扶了你。”
“我又没让你扶。”
“有没有良心啊。”
“被狗吃了!”柒安没好气的呛他。
最后柒安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一边艰难扶着裴绪砚往休息室的方向走。
他倒是坦然,直接倒柒安身上了,脚步慵懒潦倒,忽然说:“你骂我。”
“我没有。”柒安躲他说话时的热流,动作时耳朵不经意擦过他的唇,整个人都有点僵。
“我听得到。”他那时刚好张嘴,呼吸有点湿,修长手指不轻不重的按住她心脏的位置,抵着砰砰的跳动声,点了两下,声音异常的低:“在这儿骂我。”
柒安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不然怎么会有种心跳快到要蹦出胸腔的感觉。
他是真一点都不用力,几次压的柒安快要跟他一起倒下,把短短一段路走出了刀山火海的架势。
最后终于找到了一间休息室,她重重松口气,推开门,有种喜极而泣的解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