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字,意为天将明。”她语气轻缓而坚定道,“你一定是被北昭的君王视为国之希望,所以才会以晗字为名。”
“沂水弦歌,山止川行。你的父皇希望你能够生活的逍遥快乐,也希望你能有山川之势,坚不可摧,行不可阻。”她道,“所以姜沂川,你的父皇一定很爱你。”
这番名字的含义,可不是她瞎编的。
原书中北昭君王原定的太子人选就是姜沂川,她的母亲谢氏在朝中是铁杆忠臣,深得皇帝中用,若不是一直与皇后一族势力斗争,姜沂川的太子之位早就封上了。
某种程度上,姜沂川也是权利斗争的牺牲品。
姜沂川约莫是大受震撼,呆呆的盯着她。
“还有你的母亲,不也是一针一线给你缝了平安香囊吗?”宋幼珺想起自己的父母,猝不及防掉了眼泪,她用手擦了擦,露出一个笑容,“父母的爱永远是无私纯粹的。”
沾着眼泪的手指落在姜沂川的手心,留下濡湿的痕迹。
宋幼珺拿过他额上的布巾匆匆起身去了溪边,姜沂川目光随着她的背影,慢慢合上手掌,将那滴泪握在手里。
宋幼珺眼泪决堤,想念的情绪漫延在心头。
这里恐怕只有她最能感受姜沂川的心情,她对自己的父母也思念不已,不论何时想起,这种思念永远浓烈。
她无声的流泪许久,才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将布巾再洗一次,拧干回到姜沂川身边。
他睡着了,呼吸平稳,神态放松。
宋幼珺小心翼翼的将布巾覆在他的额头上,在他身边慢慢坐下,轻叹一声,也靠着树干入睡。
只是后半夜她并没有睡沉,隔段时间就起来试探一下姜沂川的温度,一旦高起来,她就还用擦拭的方法降温。
如此反复折腾,接近黎明的时候,姜沂川的体温终于降下来,虽然有些热,但没有先前那么夸张。
这已经是不用药的极限了,也多亏姜沂川自己身体素质强硬。
天色渐明,宋幼珺肚子饿得难受,她将蟹黄糕拿出来放在姜沂川的手边,自己起身,打算去周围转转。
若是皇家有意在山中引泉,那必定也会种些果树,投放些野兔野鸡之类的,丰富山中资源,如此山中的动物才会繁衍兴旺。
只是她寻了一圈也没能找到果树,倒是在过膝高的灌木丛摘了些野果,与蛇草莓有些类似,她毫不客气的摘了许多。
回去之后就见姜沂川已经醒了,把最后一块蟹黄糕塞进嘴里,看见她之后咀嚼的动作停了,露出意外的神色。
“你醒了?”
“你没走?”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宋幼珺走过去,疑惑道,“我走去哪?”
姜沂川将放在掌心的油纸包晃了晃,“我以为你把这东西留给我,自己走了。”
宋幼珺好笑道,“我为什么要走?”
“我高热一整夜。”姜沂川说。
“那我若真是这般无情,还把吃的留给你干嘛?”宋幼珺反问。
姜沂川认真想了想,说道,“或许是你因咒我生病而留下的补偿。”
宋幼珺翻了个无语的白眼,指了指他道,“你这话我不爱听,别再说了。”
他现在病着,宋幼珺不与他计较。
她走到河边,把野果简单清洗了一下,放嘴里尝了尝竟是十分甜,水分也很多。
姜沂川走到她身边,“你摘的?”
“不然还能是山中狐妖送给我的嘛?”宋幼珺洗了两个,举着给他,“你尝尝。”
姜沂川接过野果,指尖相触,宋幼珺感觉到他还在低烧。
宋幼珺给他分了一些,又被他抓了一把还回来几个,两人坐在溪边把野果吃完。
水分很多让她暂时出现饱胀感,不再饿得难受。
接下来就是过溪。溪水看起来并不深,许多石头露出水面,踩在上面走过去就行。
姜沂川走在前面,伸手拉着她,相互扶持着过溪。
但是有些石头表面很光滑,覆着类似绿萍的东西,宋幼珺的鞋底又是镶金边的昂贵鞋子,一踩一滑,走了没几步,即便是再小心也猛地一滑,人往溪水里栽。
姜沂川反应极快,力气也相当大,拽着她的胳膊往怀里一拉,一把就将宋幼珺抱在怀中,胳膊下意识圈住她的后腰。
宋幼珺受了不小的惊吓,一下就贴在他身上,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别松手,千万别松手!”
她这要是摔下去,非得冻死在这大冷天里不可。
姜沂川站的很稳,神色仍旧从容不改,低眸看她时尽是沉静,手臂一用力就将她提起,在她耳边道,“踩在我鞋上。”
热气洒在她耳朵边,白皙的耳根染上绯红,她这才意识到两人距离太近了。
她咽了咽口水,把脚缓缓摸索着落在他的脚上。
姜沂川完全承着她的重量,说道,“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