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明溪压根没反应过来, 但是一见到这个玉牌上的印章,他立即就知道了。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宋言宁却嘘了一声, “你可别声张,咱们是秘密组织, 皇姐还不知道呢。”
荆明溪憋着话,见宋幼珺已经迎面走来, 便什么也没说忙把玉牌重新挂在腰间。
宋幼珺对他笑道, “小溪呀, 你一上午得了多少颗珠子了?”
荆明溪如实道, “十七颗。”
宋幼珺又做起了算术,转眼间几人的加在一起,也有不少了, 按照这样的进度下去, 甲队肯定赢定了呀。
她笑眯眯道,“做的不错,我们一起加油。”
方才街上的那一幕,她也不打算去细问,免得提起荆明溪的伤心事。
四个人的队伍里,三个人各怀心思。
不过有了姜沂川和荆明溪的聪明头脑,宋幼珺专挑高难度的关卡, 一整个上午,几人的玉珠都翻了几倍。
宋幼珺走累了, 后脚跟开始痛, 她找了处酒楼,提议道,“先吃饭吧, 休息一会儿,我走不动了。”
几人站在路边,都没有异议,也是到了该吃饭的时间。
只是宋幼珺刚一动脚,忽而有枚铜板不知从何处扔来,落在了脚下。
她低头看了一眼,本不打算捡,却听见旁边有一个十分年轻的声音传来,“小姑娘,老夫铜板掉你脚下了,可否帮老夫捡一下?”
几人同时看去,就见酒楼的旁处一片空地上,摆着一张桌子,一张幡插在后方,坐着个看起来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
他正笑眯眯的看着宋幼珺。
宋幼珺满脑子的疑问瞬间浮出来。
这种在大街上很常见,那种装模作样的神棍都会细心观察过路人的脸色,然后找准机会让别人脚下丢铜板,让被人注意到自己之后再装神弄鬼的说出一番玄乎话。
卜卦算命的惯用伎俩。
但是她没想到会有人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且这个看起来非常年轻的男人自称老夫,感觉非常奇怪。
她弯腰正要捡起,却突然被身边的姜沂川拦了一把,宋言宁便趁机弯身,把铜板捡了起来,反复翻看。
宋幼珺这时候才发现,这个扔来的并不是普通的铜板,虽然只有一个铜板的外形,但上面的图案和纹样却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宋言宁见就是个普通的东西,便转手递给了宋幼珺,“皇姐,这是什么?”
宋幼珺也不知道,她几步走到男子面前,将铜板放在桌子上,“这位道长,往我脚下丢这个所为何事?”
年轻道长笑着道,“老夫一月前卜卦,算到有一位不凡天星会出现在这酒楼门口,便一早在这里等候,方才顿感金星福气由远及近,再看天上祥云飘来,心知不凡天星已到面前,果然见小姑娘你满身祥瑞,命怀天星。”
这一番话夸得宋幼珺满头雾水,她望天上看了看,就见天上一片茫白,日光躲在厚厚的云层之后。
“道长,你是不是找错人了?”宋幼珺非常认真的问。
年轻男子笑着摇摇头,拿出几个卜卦用的铜板,每个铜板上面的纹样都不一样,他递给宋幼珺说道,“小姑娘,随手扔一下。”
宋幼珺半信半疑,随手扔在了桌子上,铜板四落,年轻道士低下头认真的观察,一边窃窃私语一边掐指。
宋言宁见他神神叨叨的,有些怕了,拉着宋幼珺的胳膊,“皇姐,咱们先走吧,这人看起来不大正常。”
荆明溪也在一旁小声道,“这种人满大街都是,公主不必认真。”
只有姜沂川安安静静的,他看着年轻道士卜算,十分投入的样子。
宋幼珺安抚了一下宋言宁,“反正闲着没事,先等等。”
须臾之后,这年轻道士一合掌,顿时喜笑颜开,“正是正是。”
他忽而站起身,双手交叠,不知做了个什么姿势,郑重的向宋幼珺行了一礼,“不凡天星黯淡了十七年,如今才亮起,我就先替南珑的千万子民感谢你。”
宋幼珺连忙伸手扶住他,“道长这是作何?”
这年轻道士行了一礼之后,竟开始将幡拔起开始收卷,说道,“十数年前,我师兄给你摆阵算了一卦,算得你乃是命格中带着不凡天星,有逆天改命之能,当时我偷偷给你卜一卦,却算得你命格普通,心性暴戾,乃呈早夭之象,为此我还与师兄大吵一架,骂他为了银钱不守底线。”
宋幼珺愣了一下,“给我卜卦?”
这道士莫不是吹牛吧?她的身份是公主,两个街头道士也能给刚出生的她卜卦?
年轻道士收了幡夹在腋下,“我与师兄因此事断交十数年,我耿耿于怀一直想印证,没想到最后还是我错了,如今我便找他去,向他赔不是。”
宋幼珺见他说走就要走,连忙拦住,“道长你算出了什么,能否细细说与我?”
年轻道士却摇头,“我窥得天机,不可随意宣扬,否则要遭劫难的,不过有一事我要告知你。”
他认真道,“你命中有一大劫,叫做凤凰劫,躲不掉的,但是你也不要怕,并无大碍。”
说着,他便要离去,宋幼珺见他虽然神神叨叨的,但根本没说什么长篇大论的话糊弄人,更没有提出让她给银钱,显然不是骗钱来的。
她问道,“那道长能否告诉我,十数年前那个为我卜卦的道长是何方神圣?”
“我师兄,道号岚阳。”他笑得露出一行白白的牙齿,夹着幡离去了,留一张座椅在原地。
宋幼珺听后顿时心思百转。
她知道这个岚阳,正是十几年前名气鼎盛的南珑大国师,他在婧安公主出生之前算出的一卦,正是因为他的一番话,让婧安公主十几年来名声大噪,受尽宠爱。
或许别人不知道,但宋幼珺是听明白了。
这个岚阳道长当初是在婧安出生前卜的卦,而方才那个年轻道长是在她出生之后算的,那么两个人完全是算出了两个人的命格,所以才发生了这种分歧。
不过是不是两个道长算的还是有些偏差啊,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逆天改命的能力啊?
宋幼珺站在原地发愣,出神许久,直到宋言宁戳了戳她的胳膊肘,“皇姐,你在想什么?”
她一下回过神来,笑了笑说,“我只是觉得挺玄乎的,听那个道长说的,我好像还蛮厉害。”
宋言宁却不以为然,“这种神棍满大街都是,虽然皇姐你确实厉害,但不是他这种胡说八道的厉害。”
宋幼珺一听,捏了捏他的脸,“小嘴儿真甜,今日敞开了吃,皇姐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