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撵轿去了帝宫后,她才发现宋霁也在。
宋霁身姿挺拔,着一身墨色长袍,上面用金线绣着大片纹样,衬得他眉眼深沉。
“皇姐,祝贺你十七岁生辰,愿日后心事顺遂。”他颔首行礼。
宋幼珺突然注意到,这好像是她穿书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听到宋霁叫她皇姐。
她笑了笑应道,“借你吉言,希望我老弟日后能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独当一面,成为南珑的脊梁。”
宋霁神色愣了一下,还未来得及接话,皇帝便唤道,“岁岁,来父皇这里。”
宋幼珺与宋霁一同前去,对座上的帝后行礼,就见皇后站起身,走到宋幼珺身边,亲昵的拉起她的手,嘘寒问暖。
宋幼珺见她眼睛里含着泪花,仿佛情真意切。
她也不会在这种场合与驳皇后的面子,笑着回她的话。
皇帝命人准备了一桌极其丰盛的午膳,据说皆是按照婧安的口味来的,每一盘几乎就吃了几口就被扯下了,极致的奢华和浪费。
但婧安公主的口味并不合宋幼珺的口味,她吃的也并不多,笑容挂在脸上都快僵了。
在帝后二人面前,宋霁也对宋幼珺表现得十分亲昵,一口一个皇姐的叫,显然姐弟俩之前虽然有过不和,但从不会在帝后二人面前显露。
不过现在两人的关系较之以前好多了,宋霁的神色也相当自然,有时候还会与她小声聊天。
这一顿饭就吃了快一个时辰,宋幼珺出了帝宫时第一件事就是揉搓自己的脸,勉强着笑了那么久,她的脸都酸了。
宋霁走在她身旁,听见她金簪发出的脆声,心痛道,“没想到川哥竟然拿它去打成了玉叶子,我本想用它来做一个剑柄的。”
“也未必够。”宋幼珺心说她的那块雪玉也只够做一个玉镯。
“若是不够,做一个坠玉挂在剑柄上也好。”宋霁道。
“谁让你自己输了呢。”宋幼珺哼笑。
“川哥能赢,还是多亏了皇姐你的帮助。”宋霁摇头叹气,“我自输得心服口服,没想到川哥竟然能从你手中取得那块身份牌。”
如此说,宋幼珺都不好意思说那块身份牌是被骗去的了。
姐弟俩同时苦笑,在路口分开。
回去休息了一个时辰,礼物就又开始往宋幼珺的尽欢宫里抬了,上午的那些禾儿还在清点中,又来了那么多,尽欢宫所有宫人开始忙碌起来,把那些礼物往库房里搬。
这次的生辰宴就办在皇宫的西侧御花园,其中有一片很宽阔的湖水,也是婧安公主当初落水的那个湖。
湖中在半个月前就建起了一座二层楼高的塔,塔顶上就放着皇后命人打造的金莲,还有绢布丝绸所做的大朵莲花飘浮在湖上,远远看去就像是真的开满了一湖的莲花一样。
湖岸边摆着一张张长桌,摆着吃食酒水。
接近傍晚的时候,就陆续有官员进宫赴宴。
一盏盏明亮的灯笼挂起来,夜色慢慢降临,如明珠一般的灯笼将湖岸照得透亮,打远了看便是富丽堂皇的奢华景象。
宋幼珺穿着明黄长裙,外面拢着一层金丝纱,黑色的丝线走出肆意的纹理,成为金纱裙上别致的点缀。墨黑的长发散着,辫起几缕小辫,金冠被固定在头顶,垂下来的金珠玉珠相撞,发出沉闷的声音。
这般奢豪的模样,再端上傲慢的表情,才有了婧安公主的样子。
宋幼珺一出现在湖边,就引起了绝对的注意,凡所见之臣,不论多大官品,皆上前来拱手拘礼,献上贺词。
她也十足的耐心,一一的回应着。
她是皇室众多孩子中唯一一个有封号,且是出生的时候先帝亲封的,自然担得起这般待遇。
直到宋言宁的兴颠颠的出现,才打破了这般持续的贺礼。
他直接拉住了宋幼珺的手腕,“皇姐,你快来这边!”
说着便将她着往前走,走了约莫百步,一片亮着明亮光芒的莲花群便映入眼帘,只见满湖的莲花随着风的吹拂轻轻飘动着,每一朵莲花芯中都放着一盏灯笼,在这无边的夜色中汇聚成极致的美景。
宋幼珺忍不住睁大眼睛,惊叹道,“好漂亮。”
宋言宁咧嘴笑,指着一处道,“川哥在为你放灯笼。”
宋幼珺顺着方向看去,就见一座通往湖中心的桥上,姜沂川身着杏色长衣站着,束起的长发垂在肩处,拿着一盏灯笼蹲身。
“父皇说,为皇姐祝贺祈福,便可在莲花中放一盏灯笼,等下川哥回来你可以问问他为你祈福了什么。”宋言宁在她身边说道。
宋幼珺好像并没有怎么认真听,她的眼睛里只倒映出了满湖的莲花,和手捧着一展明灯,照亮一袭温色长衣,眉眼俊俏的少年。
看见他轻轻放下那盏明灯,然后不知说了什么,手轻轻一推,就把莲花推入了湖中。
好像推进了她的心里,荡开一层一层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