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狂已死,剩下的只有绵长的温柔和与时光共生的爱。】
沈蜜今天又梦见杨予曦了。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在学生时代特别好的闺蜜,你们要好到,当别人问你最好的朋友是谁,你连想都不用想,毫不犹豫的说出她的名字,没有之一。
你们好的什么程度呢?你时常觉得她就是另一半的自己。
你也许会在某些时刻很看不惯她,看不惯她穿衣的品味,看不惯她对男生的的态度,看不惯她矫情的样子,可当她在电话里哭着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还会觉得好心疼,觉得这是全世界最需要你的女生,你必须对她好。
可是你们最终还是闹僵了。
沈蜜半夜从梦中醒来,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怎么也透不过气,她拿起手机想给杨予曦打了个电话,但最终却拨给了肖逸。
肖逸估计已经睡到了最香甜的时段,响了好久才接电话。
“怎么了…”他的声音粘稠极了,仿佛是已经快要凝固的糖稀。
沈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压抑,都说女人在夜晚的时候是脆弱而敏感的,她讷讷的说:“肖逸,我梦见杨予曦了。”
“是么?”肖逸一直表现的挺不喜欢杨予曦的,但见她大半夜的打过来说这事,竟然破天荒的没有挖苦她笑话她,他声音沙哑的说说:“好梦还是噩梦?”
“好梦。”沈蜜抬头看看窗外的月光:“我梦见,高中上晚自习之前的课间十分钟,她拉着我去一楼卖店买炸土豆片…”
“就是三号楼的那家卖店?”肖逸问。
“是呀,他们可真会赚学生的钱,弄了个小炸锅炸土豆片,一块钱三串,一串就四片,刷上烧烤料,在晚自习饥肠辘辘的时候真想吃呀…我那时候跟我爸大吵了一架,他封锁了我一周的零用钱,杨予曦就拿出两块钱买了八串,我们两个怕上课迟到,就一边往回跑一边吃,剩下最后一串,你撸一口我撸一口哎呦…可怜巴巴的。”
沈蜜几乎是笑着说完的,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高二的那个夏夜,晚自习之前的课间十分钟。
有时候沈蜜回想,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信念和心境,能够让一个个动如脱兔的花样少年,甘心被困在课桌前,去啃那些枯燥的卷子呢?
每个人都怀念高三,但没有人再有勇气去熬一次。
她不说话了。
一段好长的沉默。
肖逸慢慢坐了起来,语气平平的对着电话那头的她说:
“我过去找你。”
沈蜜一怔,她再一次看了看那惨淡的月光,和这张空荡荡的床,就果然很需要他。
“行啊…你来的时候多穿点。”
“我知道。”
…
肖逸很快就到了,外面罩着一件羽绒服,里面依旧穿着成套的睡衣睡裤,好想把月亮和梦境都一并带了过来。
沈蜜一听见他的钥匙响,便“噔噔噔”跑下了床迎上去,将正在脱鞋的他扑了个满怀。
“哎呀呀,大半夜的送货上门呀!服务真是周到。”
“别抱我,我身上凉。”肖逸轻轻的推开她。
沈蜜替他脱下外套,两个人就进了卧室。
“来来来,我的被窝可暖和了。”
肖逸掀开被子躺下去,脸上的睡意早已被夜风吹得所剩无几了,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两个人隔着纯棉的睡衣,紧紧相拥。
“你床头灯在哪儿?”肖逸说。
“你右手边。”
“咔哒。”
灯被关掉了,屋子里先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很快的,眼睛便慢慢的适应了这种黑暗,隐约能看见有月光照进来。
“睡吧,我搂着你。”他说。
沈蜜伏在他的胸膛上,闭上眼睛。
“肖逸,你说,世界上是不是没有十足的坏人?”
“很难界定。人性是复杂的。”
“那你说,是不是在相处的这些年里,有很多时候我做的事,都让杨予曦伤心,而我却不知道?”
肖逸顿了顿:“有可能,虽然你本性是善良的,但你并不完美,不完美就必然存在缺点,你的缺点有时候会让对方很生气、伤心、失望、难过。”
“所以她和徐冰冰搞‘地下情’一起看我笑话这么多年,是因为我某些方面确实让她伤心过?”
有时候沈蜜更愿意把友情当爱情来比喻。
因为不仅仅爱情要求忠诚,在女人的友谊里,也有吃醋一说。
如果一直以来我跟你最要好,那么我在你心里也应该是排第一的好朋友,如果还有许多并列第一,那么我会很不爽。
同样,如果我特别讨厌一个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去跟那个人很要好,那么我会很介意。
女人的友谊,无疑也是自私的。
肖逸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也许,但这并不是她阴你的理由,真正的好朋友,是不会做这种事的,这是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