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按下后,江舫问她:“你辛苦一个月,挣到了9000块钱。现在你去赌场,运气不错,本金一夜之间翻了10倍,挣了90000。”
他问:“这个时候,你怎么想?”
李银航代入了一下,果真爽到。
她说:“这不是挺好的吗?”
江舫反问:“那你之前一个月的努力,相比之下又算什么呢?”
李银航回味了一下这话,突然后脑勺一阵发寒。
江舫:“就是这样。你还会安心工作吗?你会觉得,努力毫无意义,没有价值,还不如去赌场一夜来得轻松。”
“人的根基,就是这么被慢慢打垮的。”
“到了游戏里,到了随时可能要命的时候,还想着要这样挖人的根基……”江舫说,“我不喜欢。”
江舫话音落下,电梯门徐徐打开。
喧嚣的声浪混合着一股冰啤酒气味的凉风迎面扑来。
……
和南舟他们一样,特地来蹭小吃、啤酒的人不在少数。
雪白的餐台一字排开,甜点精致,类别丰富。
南舟很满意。
他一边取用自己喜欢的,一边环顾审视着赌场的布局。
他的心里渐渐有了数。
这里的甜点确实免费,小吃则多是瓜子、干果、小零食一类。
这就代表,虽然会提供啤酒,能下酒的东西也不多。
不过这里是可以点热菜热饭的,只需要花费一点积分,物价在整个纸金城里都算极低的了。
但问题是,这里除了赌博区外,没有椅子,也没有电视。
入目的,除了不断变动着的本日赌博排行榜和各色攒动着人头的赌博用具外,没有其他娱乐设施。
想吃想喝,只能站着,看着别人玩。
所以,许多抱定心思来蹭吃蹭喝的人,只能一个个端着啤酒,嗑着瓜子,捧着杯面,去围观别人的赌局。
看多了,就难免技痒。
除了在餐厅设计上的小心思外,“斗转赌场”还有别的巧心。
赌场总计三层。
一楼和二楼都是赌场,想上楼,必须坐电梯,根本没有楼梯。
而三楼一整层,是专供客人住的客房。
入住的条件很宽松,只要是客人,赌过一小把,就能以相对便宜的价格入住。
然而,从二楼到三楼,没有电梯,只有楼梯。
电梯和楼梯离得很远,想要从电梯走到楼梯,必须要穿过人声鼎沸的赌场。
这也就意味着,有无数的诱惑,会在回房的过程中赤·裸裸地引诱着来客。
江舫说得没错。
斗转赌场,是一个致力于抓住玩家每一丝细微的心理变化、精心设计的吞金无底洞。
这种无底洞的引力,就连李银航都没有放过……
“……600积分啊。”李银航总算反刍过味儿来,痛心疾首地小声嘀咕,“600……”
他们上一关得到了S级奖励,才每人1000,现在大几百转眼就扔出去了,连个响都没听见。
肉痛难耐的她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麻将室。
……她以前过年也是陪三姑六婆打过麻将的……
在她的思维控制不住滑向危险边缘时,南舟清淡的声音在她耳侧响起:“你在想什么?”
李银航猛然一惊。
——她刚才居然在思考靠赌博回本的事情?!
她忙喂了自己一口蛋糕压压惊。
虞退思说的没有错。
赌场的气氛确实很容易让人沉醉其中,
她只能竭力屏蔽周围的声响,发誓要把本给吃回来。
南舟比她专心得多,且目标明确。
周围不管再吵嚷,他都只专心于面前满满一碟子的奶油小蛋糕,只会偶尔抬一下眼,找找江舫去哪里了。
江舫自从到了二楼,就放他们两个在这里乖乖吃饭,一个人去查看各个赌博区域了。
李银航很是纳罕:“他不是不喜欢吗,怎么还在看?”
南舟吃掉了一整个完美的奶油花,心情正好,于是耐心解答道:“曲金沙是目前单人榜单的第二。虽然暂时不会影响到我们,但是谁也不知道他后来会不会和人结盟,舫哥是想去看看情况,以防万一。”
李银航一边听,一边专挑着开心果和碧根果剥,不住点头。
……
人们总会想,靠经营发家、位列单人排行榜第二名的曲金沙,得是怎样一个黑·道大佬的模样。
最起码也该是西装加身、墨镜不离的。
但实际的他,外貌平庸,身材微胖,穿着宽松的深灰色卫衣和牛仔裤,是个笑容一团和气的中年人。
他袖手看着不断实时变换着的排行榜,眉眼间很是温和。
要是再端个保温杯,他就更像那种家庭幸福、嘴碎唠叨的邻家大叔了。
突然,一点银色闯入了他的视野。
注意到那异常的发色,他感兴趣地一挑眉,主动迎了上去。
江舫想来看看这里的老虎机·构造和外面的有什么不同,突然被人从后搭了搭肩膀:“兄弟?”
他回过头去。
江舫的五官带有较明显俄化特征,这让曲金沙更加兴致勃勃:“外国人?”
江舫回答:“一半一半。”
“我就说呢。”听到字正腔圆的汉语,曲金沙的笑容更盛,“以前我猜,外国人应该是进了他们自己的区服,要不我怎么会这么久连一个外国人都没见过?瞧见你这头发颜色,我可吓了一跳,还以为我猜错了……”
江舫温文地一笑,有点腼腆的样子。
曲金沙看向他刚才观察的老虎·机:“想玩吗?”
江舫婉言谢绝:“我爱人不让。”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曲金沙看到了正沉迷甜点的南舟,还有沉迷碧根果的李银航。
……姑娘还挺清秀,不过看起来挺老实的,没什么主意。
他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打量起面前看起来高大却青涩的漂亮青年来。
他循循善诱:“不难,试试看呗。”
江舫面露难色:“我……不会的。”
曲金沙露出慈和的微笑。
他声音不高,说起话来轻声细语的:“要是怕输,我可以借你一点。”
江舫啊了一声:“这……”
“不要你还,也不收利息。”曲金沙慷慨道,“来者是客,到了这里,只是看着,一把不玩,实在太可惜了,也浪费了那200个积分,不是吗?”
江舫眨眨眼睛:“您是……”
“我是这里的老板。”曲金沙柔和一笑,“叫我老曲就行了。”
江舫注视着眼前笑容和煦的中年男人。
他见过很多赌场老板。
曲金沙这样的,他也见过。
他们总会慷慨解囊,借一点赌资给初入赌场的年轻人,让他们尝到赌博无本万利的甜头。
然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到最后,他们只会微微笑着对跪地哭求的赌徒说,你看,不是我不帮你,你欠了这么多,我也没办法呀。
江舫迎着那张和气的笑脸,恰到好处地露出心动的神情。
“这样……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