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银航:“我们都没有。”
“我们的通关,其实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赌的成分在,但南老师的这关,游戏人物‘南舟’必须要先觉醒,由这个‘游戏人物’判断是不是要脱出游戏……”
闻言,陈夙峰打了个寒战。
也就是说,南舟的命运,在一段时间内,将完全由游戏人物“南舟”作主。
而他什么也不能做。
只是想想都令人毛骨悚然。
“那么,南老师的游戏就会有两种走向。”
李银航以“南舟”的名字为起点,画出了两条线。
“第一,这个游戏人物拒绝脱出游戏,继续在游戏世界中生活下去,那么,南老师的游戏就彻底失败了。”
“第二……他成功回来,而且是第一个回来。”
南极星做了个更加易懂的总结:“要么不回来,要么最早回来。”
“不一定吧。”陈夙峰只知道他们三人大致的游戏形式和时间,推测道,“南舟哥和元明清的游戏完成时间不是前后脚吗?要是元明清再快一点……”
元明清咬牙:“不能更快了。这一关我是用尽了全力的。”
虽说游戏要求他24小时内完成这一局吃鸡,但元明清知道,速战速决才是上策。
将战线拉得过长,麻痹的不只是敌人,还有可能是自己。
而且他这局还是顺风局。
再加上这是事关他未来的最后一局,元明清绞尽心智,耳听八方,靠着极佳的状态一路冲杀,才取得了如今的成绩。
再开一局,他也不能保证他的用时能比现在更短。
换言之,近13个小时的游戏时长,是元明清综合各方面的条件能获得的最佳战绩了。
假如他能赢,他必然是跟着南舟,第二个回到车站的。
“接下来是我。”
李银航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我的牧场战斗游戏,是一个刚开始还觉得能打一打,但越打就会越感到吃力的游戏。不仅需要前期经济支持,还要靠绝对的运气。”
“我向来是不怎么相信运气的。所以我必然会把大量时间花到打初级怪上,好积攒更多的积分。”
“等我开始考虑‘牺牲自己’这件事时,游戏肯定是中后期了,南极星也肯定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所以,在游戏中,我会出现三种可能。”
她在自己的名字后画出了三条延长线。
“第一,我没能完成任务,和南极星一起死在了游戏里。”
“第二,我察觉可以靠‘牺牲自己’来通关的时间太久了。等我回来,你们中已经有人把这辆唯一的列车开走了。”
“第三,我顺利回来,但也肯定花费了很多时间。”
李银航看向陈夙峰:“好在我运气不错,第三个回来。”
陈夙峰抱臂,回头细思自己的副本,越想越觉得其中诡异莫名。
他的游戏要求是必须“生存”16个小时。
那他的第一要务当然就是活着,活得越久越好。
相应的,他在副本里表现得越好,回到车站的时间也会越晚。
他能活着回来,几乎可以算是从生死一线谋得的侥幸。
这也花去了他将近15个小时,让他成为了第四个回到车站的玩家。
“南老师说的时间陷阱之一,可能指的就是这个。”李银航说,“我们返回车站的时间顺序,其实都是可以计算的。”
她在纸上重重画了一个“1”。
这是第一个时间陷阱。
车站本身,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崭新的副本。
这是一个嵌套式的副本。
“回到车站”,并不是副本的终点,而代表着另一个副本的开启和重新计时。
“高维人能预测到我们通不通关?”陈夙峰诧异,“如果南舟从第一个世界就没回来,那岂不是——”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陈夙峰并不傻。
话说到此,他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南老师不回来,对高维人来说才是好事啊。他的游戏失败了,等于舫哥也提前败了。”李银航苦笑一声,说,“舫哥不可能扔下南老师一个人的。至于我们是否活着,对他们都不算很重要了。”
她不知道,江舫还许过愿,愿意永远和南舟以同一种生命形式重逢。
高维人的如意算盘,自然要打在他们两个身上。
他们输了,“立方舟”就垮了一大半。
元明清挑眉:“就算我们回来的顺序是可以被提前预测的,那又怎么样?”
李银航:“南老师一定在第一个列车上看到了什么。那就是第2个时间陷阱,也是能回答你这个问题的答案。”
“既然我们的时间都可以被计算,那在高维人规划好的时间表里,南老师和舫哥,必然是最极端的一头一尾,好互相牵制他们两个人。”
“而且,刚才南老师说……”
李银航一时沉默。
刚才,南舟给她布置作业前,曾自言自语道:“还有好几个小时才能见面呢。”
他是指和江舫的会面时间。
明明距离发车不到2个小时了,他为什么会用“好几个小时”这种表述方式?
他是早就预测到江舫赶不上火车了吗?
换言之,这不是高维人设置的,而是南舟为她设置的第3个时间陷阱。
如果赶不上这列车,他会选择留下来等江舫吗?
他要让自己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吗?
这些,都需要有关第2个时间陷阱的真相来解答。
想到这里,李银航鼻尖酸楚,深吸一口气,抱着笔记本,从列车冲入雾中,一路快步走到了南舟面前。
她坚定而认真道:“南老师,我来交作业了。”
“时间陷阱,一共有3个。”
“可以请你告诉我,第2个时间陷阱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