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杨柳细如丝,红线于风汝不知。
“丫头,谁给你解围,你都会这样?”不知为何,小小少年心中喜忧参半。
十七没听出他话里的意味,稍加思索便答道,“可是,给我解围的,都是阿策你啊!唔,实在想不起来还会有谁呢。”
风策突然摸住她的头发,“好啦!走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十七眼眸一亮,“什么好吃的?!”
风策神秘兮兮,轻附在她耳边,“烤——红——薯”
他的声音呵着温暖的气流,像猫抓在你心底痒痒的。十七的脸上泛起一层若有若无的粉色,不敢看他的眼睛,心里一半是对可以吃宫中没有的烤红薯的欢喜,一半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的欢喜,似乎像青梅子一样,酸酸甜甜的。
“来,你吃。”十七把一串糖葫芦递过去,风策看了看她,笑着咬了一口,她眨巴着眼睛急切问,“怎么样?好吃吗好吃吗?”
“好——”周棋洛眨眨眼,做了一个酸的表情,少女刚准备耷拉下脸,他就恶作剧得逞般笑了笑,“好甜!”
“真的?”十七将信将疑。
风策深知她怕酸,扣过她的头,唇角擦过她的唇,顿时只觉得心跳骤然停拍,然后急促的跳动,风策身上若有若无的桃花香味还留在她周围。风策已经笑眯眯的看着,十七点点头,木木的吃了一口,含混不清的说“嗯,甜。”
风策又去寻其他的好吃的去了,四周都是梨花的气味,而十七的心底,似乎被桃花香侵占。
“啊,慕否,思否。”十七喃喃道,谁知风策已然听见了。
慕之,思之,不能辗转。
风策心里答。
【叁】
“这都几日了,你们怎么办事的?!”主座上的银发男人摔碎了今日第三个茶杯。他从来没有这样失态,或许只有她会让他发狂。风策皱着眉头,眼底有乌青,看起来几日没合眼了。他挥手让小厮退下,独自坐在亭中。
天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烟青色的云雨打击谁的心房。
闭上眼,脑海中不停回想她的样子。
“阿策!”她笑,眉眼弯弯若星河璀璨。
“阿策。”她望着他,含情脉脉如秋水欲穿。
飞鸽盘旋,有人报叶家儿郎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叶家?叶琼安?”风策眼底闪过一丝阴霾,似乎回忆起什么不好的事情,起身道,“我去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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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刑司。
“你来干什么?”
交错的伤疤触目惊心,衣衫破烂不堪。叶琼安笑了笑,脸上的污渍没有使他的光彩掩埋。风策挥挥手屏退小卒,蹲下来与他平视。
“你帮她逃走的。”眼神的杀意浓重,语气肯定,似乎已经确定,不容置喙。
叶琼安愣了一下,随即神色如常,还笑了笑,“是,是我。”
“你以为,这样就能击溃我?”风策的语气急转直下,生生透出一股嘲讽之意。他缓缓起身,“我知道你记恨我,也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丞相府那么多口人,你要他们都陪葬?”
银发妥帖的落在风策身侧,他的表情冰冷没有任何起伏。叶琼安的瞳孔收缩了下,随后狠狠抓住铁牢,“你混蛋!“
冷酷,无情,杀伐果断……这还是以前那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吗?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叶琼安渐渐冷了心,或许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一头豺狼虎豹吧!只是那个时候,因为十七,才会收敛牙齿,装作乖巧温善的模样。
现在十七走了,他也不用再顾及什么了。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周棋洛看着他,“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男人的耐心已经达到了极限,在他即将转身离开的瞬间,听到了他意料之中的回答。
“我告诉你,叶琼安抬起头,目光一片灰暗,“我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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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门关外,青云山。
“属下等愿誓死追随公主殿下!”
少女身披战甲,看着脚下乌压压的一大片旧臣。他们都是她的皇兄——怜舟清,留下来的心腹,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亡国的悲戚和决一死战的凝重。她已经以胜利即割让城池为由请求邻国发兵援助,再加这些旧部,足以和他打上一场。可是她迟迟不肯发兵,犹豫不决,心底也不知道在顾忌什么。
是怕见到那个人,还是在怕自己的心?
那一夜的事情,难道能忘怀吗?
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手握箭弩,血溅了整整一个寝宫。
“公主,不能再拖延了。”军师急切道,“近日天象星目稀疏,近日气象恐有异变,不利于行军啊公主!”
“再等等。”少女终于下定决心,眼神望向京城的方向,眼里是浊浊的昏暗,薄唇轻启,“今夜子时,全军与之——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卫我家国!”
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像是一记巨大的洪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