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的阿斯嘉特,是神无法庇佑的逆臣……”女人的低喃清晰地传进了沈君瑶的耳朵里,就好像是她就站在自己身边说话一般。意识到这样的可能性,君瑶迟来地扭头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黑发女人打着沉重而又诡异的龙骨伞,嘴角微微上扬,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Avarice?
君瑶仔细地观察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女人,却发现她并不是自己认识熟悉的贪婪之主,也不是那个之前在梦里用怀念的语气和自己说话的金发女人,这个女人是完全陌生的存在。
“呵呵……”女人似乎是发觉了君瑶的目光,她朝她看过来,对视的瞬间,君瑶没由来地感到了恐惧。她向后退了一步,脚下却不是坚实够硬的地面,而是松软的熔岩!
一簇簇的岩石绽放在脚下,热浪推着火星,噼啪的炸裂声和克制的沸腾的声音,岩浆铺满了地底,又从上面流淌下来,好像这里是岩浆中部的中空地带,有人故意在这里设置了一个空间,好似地狱,却也像是天堂。
天堂?君瑶为自己的想法感到荒谬。
可直觉告诉她,这里她来过。
“逆臣要被坠入无边业火,要把身心投入烈焰,要让灵魂扣上枷锁,要永无天日,要生死不明——”黑发女人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手里还握着那把诡异的龙骨伞,从高空坠落的岩浆打在伞上发出“滋滋——”的声音,似乎要将它给融化掉了一般,可是伞却丝毫无损,即使它看起来已经狼狈不堪。
君瑶因着这样的话回了头,长发在空中飘扬,她的目光落在黑发女人的脸上,神情瞬间变得扭曲了起来。
“这里——”黑发女人轻嗤了一声,冷笑着推了她一把。君瑶一下子掉进了下面的岩浆,她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里面似乎倒映着满天的血红。
“多好啊……”女人一个人站在那里,伸手,没有一滴岩浆掉进她手上。
没有岩浆敢掉到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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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君瑶尖叫着从梦中惊醒,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眼睛一眨一眨地四处张望,大口地喘着粗气,右手捏紧了床单,想要松开却又没能松开,她通过这样的方式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梦,只是个梦。
君瑶如是想到,双手来回地在眼前翻着,似乎是在确认什么,她沉浸在那一场诡异而又惊悚的梦境里面,久久未能抽离出来。
“君瑶?你怎么了?做噩梦了?”江娴的声音忽地响起,君瑶猛地朝着她所在的方向看去,这一动作,把江娴吓懵了,直接愣在原地。
“还好,还好……”君瑶向后仰去,整个人又倒在床上,双手将脸捂住,不只是在遮挡什么,还是说在掩饰什么。江娴终于是回过神来,一步步朝着君瑶走过去,略带凉意的手抚上了她的额头,竟然奇迹般地平静了君瑶慌乱的心。
“没有发烧?你没事吧?”江娴试了试君瑶额间的温度,是正常的,没有过高也没有过低,随后她将手收了回来,略带担忧地问道。
君瑶放下双手,重新坐了起来,她已经整理好了情绪,“我做了个噩梦,很可怕的噩梦。”
“和什么有关系?”江娴轻声温柔地问道。
“和我前一天做的梦,似乎是有关系的。”君瑶回答道,江娴歪着头想了想,“是你说的那个Avarice和另一个 不知名的金发女人的梦吗?”
“没错。”君瑶点头,“我又梦见了那把很吓人的龙骨伞,可是拿着它的人不是Avarice,是一个我不认识的素未谋面的女人,她和我站在熔岩之上,她说了很奇怪的话,随后,把我推下了熔岩,我坠入了岩浆之中。”
“那你还记得她说了什么吗?”江娴又问道,君瑶经她这么一问,忍住不适感重新回忆起那个梦境,可是她发现自己清楚地记得所有的细节,却偏偏忘记了对话的内容。黑发女人对她说了什么呢?为什么她记不得了?
“我……不记得了。”君瑶摇了摇头,“怎么会这样?昨天的梦也是,我只记得一部分对话,到后面完全忘记了她们两人说了什么……她们说了什么?”
君瑶越是要回忆那些细节和谈话的内容,就越发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与此同时她感觉一阵剧痛袭来,疼得她眼泪都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