剜肉之痛刺激着楚平秋的神经,他疼得额间青筋暴起,胸前猛地撑出数根骨刺,就想扎中靳子跃的心脏。
男人这才抽刀撤开,黑色衣摆慢了一拍,飘然而至。
楚平秋看得真切,靳子跃在持刀状态下还能以双拳击打,有那么一瞬间,刀是消失的,而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穿透自己的腹腔。
这就是他迟迟不肯暴露命辞的原因么……
楚平秋也被打出凶性,对腹腔的血洞视若无睹,擦了擦口角的血,浑身青筋暴起,身体骨骼再次变化,出现花岗岩般的凝实感,异鬼的寄生赋予他超越常理的体质,不甘地喊道:“再来!”
……
另一侧边。
三水临心跑出了一段,听着身后的脚步声,神情有些低落。
“你还追来干什么?”她没有回头,也知道身后是傅寻。
虽然傅寻年际比她大,但是三水心里却从来没有把他当兄长看,甚至有时候还会去特意捉弄他。
傅寻闷闷地说:“他没有时间追过来,只能是我代劳了。”
三水有些余愠:“你们是不是都知道了,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她说完有些怆然,凭什么说自己不是三水临心?
明明以这个身份生活了多久,所有的情绪和遭遇,都与这个角色紧紧地绑定在一起,可是突然有一天,全世界都在告诉你,你活错人了,你占用了别人的身份,你所有的一切,爸爸、妈妈、生活,朋友,并非属于你。
一瞬间,三水的世界,一切美好都如同泡沫幻灭,只剩自己孤零零地站在那。
偏偏靳子跃和傅寻他们都心照不宣,自己是冒牌的,却一声不吭,也未曾提醒过。
傅寻张嘴,却没有吐出什么音节,犹犹豫豫地说:“知不知道,其实无所谓啦,你不也活得好好的……”
“那你说,我如果不是三水,我是谁?”她揪住傅寻。
这是她最惶恐的问题。
她的回忆都反复地提醒她,她是三水临心,两年前侥幸从【杜鹃啼血】的袭击中存活了下来。而她也从未怀疑过,一直带着不安小心地活着。
可是今天,一切都出现裂痕,额外的记忆与原先的记忆相冲突,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三水……自己真的可以称之为“三水”吗……
“我哪知道哦。”傅寻撇撇嘴,他瞅着天边枝头,“我就是觉得你这小姑娘挺可爱,挺讨人喜欢的,哪里想过你是谁谁谁的。纠结这些有的没的,倒不如思考一下如何取悦小爷,让我乐呵乐呵,说不定就协助你推倒靳子跃了。”
傅寻脸不红气不喘。
三水眯眼,显然不满意他的糊弄。
“在此之前,你就说过一些奇怪的话。”
三水收回手,冷静了些,回忆着之前的内容。
突然,她隐约之间抓住重点,追问道:
“你是不是说过,要是我懂华语就好了之类的话?有什么秘密,藏在华语里面吗?”
傅寻嘴角扯了扯,再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