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人在整个银河中都是被重点防范的目标。
无他,就是因为无论怎样他们都不可能真正融入别的文明当中。
能够形成社会性的虫人所拥有的大多是“蜂巢意识”,即每个虫人都很难说是单独的个体,更像是构成他们部族的一个个细胞。整个部族加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生命。
生命的本能和个体的意识是天然有冲突的。个体需要享乐,需要休息,需要更好的生活。但“生命”本身不需要,它只需要繁衍,无穷无尽的繁衍下去而已。
所以,虫人的蜂巢意识所构成的纯粹生命是只知道繁衍的可怖聚合。哪怕其拥有智能已经可以发展科学,其所想的也只是运用科学更快,更多和更远的繁衍而已。
斯特鲁人还好,他们意识的交流和同步是用互相间触须接触时传递化学递质完成的,时间间隔是以天计算,并且距离稍微离远些就需要分裂新的部族才能继续扩张。
效率虽然低下,但至少给每个个体留下了一点保留独立思想的狭小空间。
并且,也是得益于这低下的效率和强度,让斯特鲁人至少知道想要继续繁衍,就必须与星河间的其他文明妥协才行。
但银河系中还有些虫人不一样,他们是靠灵能在虚空当中沟通意识,哪怕个体与个体间已经相隔数光年都能通过一些科技手段来完美同步。这样的虫人是真正的“万即是一”。
因此,这样架构出的蜂巢生命也只剩下了一件最纯粹的事情需要关心,那就是繁衍!没有任何迂回的高效繁衍!将观测范围内的一切都转化为自己的育儿巢穴!将所有敢于反抗的生命全部吃掉!
这样的虫人甚至没有可以同其他文明交流的语言。其无止境的拓张和吞噬更是给刚迈入星海的文明予以无差别的灾难。星海联盟最初的建立就是受害的文明间为了对抗这样的虫人而开始。
到了现在,虽然那样极端的虫人已经被消灭殆尽,留存下来的都是斯特鲁这样学会了妥协的族群。但那种遮天蔽日的噩梦不会被轻易忘却,所以,虫人未经许可私自繁衍仍是重罪中的重罪。
也让左吴至少有了一些可以借力的地方。
譬如,他请艾山山喝了一杯咖啡,又忍着她背上分布的鳞片那扎手的感觉来为其揉肩捶背,让她坐下给殖民地政府飞速的打了份小报告。
殖民星舰中,执法者的联络频道尚且有些优先级。其上搭载的管理型ai在确信这信号并非敌对星球的辐射攻击后,才小心翼翼将其解包。
然后,这段简短还带着错别字的报告被ai迅速抬升到了高优先级。其他事物暂且放下,运算性能全开,为了节省资源而关闭的全球监控开启。
它仅用零点零几秒便确认了信息的准确无误,又辅以大数据计算。几分钟内,那隐藏在这颗死寂星球深处的新生虫巢已经无所遁形。
另外一边,艾山山还在感叹左吴的大手笔。帝联失去了好几颗农业星球的当下,一杯天然咖啡的价格或许能顶上普通人两个月的生活费。
她和左吴并肩坐在路边,刚美滋滋的把吸管放进嘴中,就被视界中忽然闪起的警报吓得连连咳嗽。
“呛,呛住了!”咖啡被打翻,她双手拼命乱抓,还是左吴及时的拍背下才终于恢复。又看着撒在地上的杯子失落非常:“呜,好可惜。”
“没关系,再买就是了。”
“……你怎么那么有钱?唉,我们认识这几个月一直在蹭你吃蹭你穿,感觉像被你包养了一样,”
艾山山并不知道左吴体内能量的来源,也根本不打算深究,只是嘿嘿傻笑:“不说这个,你收到政府的执法者集结令了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不是吗?她用那尖端有些许分叉的舌头舔了下自己的嘴唇。
左吴抱手,感觉有些发愁:“收到了,但我明明已经辞职了来着。”
“管理ai就是这样,总会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效率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