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想过自己想拯救家人的想法,居然能和整个银河的命运挂上等号;鬣狗相对于玩家无比温顺,可在自己这个稍微落后的银河面前就是凶悍无比的天敌。
仁联来到这里,可能不是窃取一两个星系就能罢休的事。
被创神檄文的刀子逼到绝境的家人,和银河上素不相识的亿万生灵相比,孰轻孰重?
好像不需要考虑。
左吴摇头,咧起的嘴角愈发肆意,却是动了下抓着良骨伶的手,让白嫩的律师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
“良骨伶,我需要法律咨询——我想救逃亡者号,却会导致整个银河面临危机的行为,会不会触犯什么法律?”
良骨伶也笑:
“当然,那什么仁联真的来了,还造成了难以挽回的损失,大概各种为您量身定制的罪行都会争先恐后地发布,什么反人类反文明,叛国叛银河之类;”
“小伶也可以为您从紧急避险这方面辩护,但作用不大,那时的法律大概只是星海联盟为了掩饰恐惧而进行得泄愤罢了,哈哈,被包装得名正言顺的泄愤,明明审判你对仁联的到来根本于事无补。”
律师耸肩,在机甲内部折动骨骼,伸了一个无比舒爽的懒腰,今天对她真是舒爽,她看了太多法律无从禁止的挣扎故事——
丽斛为宣称莺歌索的灭亡和为每个同胞争取地位而发动的恐怖袭击。
释文尔为了对抗可能在百万年后才到来的灭亡,而让同胞成为罐头,继而发展起的繁多。
哪个都因为违反了法律和公序良俗而值得谴责,又好像哪个都值得钦佩。
还有眼前的陶沃姆,他们甚至已经因为世间法则的拒绝而灭亡殆尽,其留下的管理节点却还在尝试去围猎被玩家污染的世界线。
明明没有意义的,就和丽斛以及释文尔的行为对当下的银河来说毫无疑义。
可他们就是想做,如此,他们至少也是自己的英雄。
良骨伶抿嘴,她也有想做的事。
所以。
娇嫩的律师只是向左吴慵懒地挥手:“所以,小伶说你的行为犯法,你就不会去做了吗?”
“什么裁决什么谴责都是你做了后,其他人根据你成功与否做出的马后炮而已;”
“还没开始就瞻前顾后,可不是一个一念间就能改变银河命运的人该做的事呐。”
世界总是这样,狂人为了或许是自私的目的拉扯着无数生灵一同前行,可当时的法律与道德何以审判这般狂人?
即便日后可以,生灵也已经被狂人拉扯着,被迫向前走了无数步,再也跌不回原来的样子了吧。
左吴肌肉绷紧了一瞬,似乎在良骨伶的话语中做出了什么决定:“谢谢,良骨伶;黑球先生,麻烦你了。”
“当然,若仁联真的被引来,以后银河也不会再与我无关了。”
黑球点头。
其控制得无边无际的黑线,向更无边无际处伸出。
创神檄文的爆炸波动,像程序员删除错误文件般被消除,长城流转,又像在和千千万万和世界线相共鸣着。
黑球说:“我答应帮你的忙,我也有一个请求。”
“请让我和勾逸亡大人单独说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