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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在当下,跨星系通信的原理,依旧是运用超空间航道来缩短信号将要跨越的距离。
和星舰的航行几乎是异曲同工,也说明离了航道,当前整个银河中智慧生灵们所创造的文明便可能就此分崩离析。
包括曾经的帝联。
左吴之前在星海联盟,可以与身处帝联本土的羿裔斯将军建立通信,并把信号延迟控制在一个差强人意的范围内,就是选择了最适合的航道让信号传输,还有无数中继卫星不计成本的努力的结果。
但这并不意味着通信技术本身没有发展,千年以前所流行的“电磁波”早被淘汰,取而代之的是科学家们在虚空中发现的一种粒子。
这种粒子既是物质也是灵能,如光有波粒二象性一般。
它只要极为稀少的一点就能承载颇为庞大的数据量,加之它有能在航道中比任何舰船更快速度运动的特性,使得这种粒子成为了当今银河主流通信的首选。
峰的世界也是这样。
目前看来,虽然峰的世界线中的银河文明所掌握的科技,比左吴身处的世界线要先进许多,但还没有先进到开启下次通讯革命的地步,这种粒子的使用也是这边的主流。
而通讯,大概也是文明的一种特征。
昔日地球海洋中的鲸群已经拥有初具部落文明的特征,在求偶的季节会将低沉的鲸歌传至数公里外;蚂蚁的种群也是高度社会化,在触角的接触中扩张蚁穴,瓦解着人类一个又一个堤坝。
根据峰的言辞和之前的推测,这方世界的灰风拟态出了一个未遭受仁联荼毒的银河,拟态的重点便是各个文明――
灰风的拟态是无比逼真的,也因为她有两个机群相隔较远时,就会分化出不同人格的特性。
所以,只要对各个有了独立人格的机群的记忆做一些手脚,那靠她一人,便确实可以拟态出由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所组成的逼真文明。
甚至为了逼真,灰风还为那些文明悉心制作了些“背景板”。
就如策展人后裔所在的这颗表面郁郁葱葱的粉末行星,或许就是灰风为自己所拟态出的文明,所准备的那种可望而不可即的“类地星球”。
类地星球的存在,是文明探索深空的动力之一;有理论认为将环境改造成适宜生物生存的难度,比单纯的航天还要困难。
就如海盗出海是为了寻找宝物,文明迈向深空的原动力也是想寻找第二个家园;
荒芜的世界没有探索的价值,而灰风所拟态出的郁郁葱葱,大概也是给自己失忆的机群以虚假的希望吧。
当然,这些也只是左吴的猜想,可结合着灰风已经寂寞了百万年,所拟态出的也是她得而复失的珍宝的话;
此次前去接触那些虚假的文明,竟然多了一种将她救出苦海的浪漫味道。
所以。
此时,左吴眯着眼睛,一直在偷摸观察自己身边的灰风;
是前后左右的观察,偶尔掐着自己的下巴思考;也会竖起两手的拇指与食指,又一正一反比成个方框手势,如相框般把灰风套在其中。
灰风揉了揉脸:“唔嗯,我是不讨厌别人来观察我……或者说来欣赏我;但方便问下原因吗?你这样让我有些毛毛的。”
左吴咧嘴:“就是参考参考,我在想怎么才能把这个宇宙碎片中的你拐到我这边来。”
“喂,明明我本人就在你面前呢,你倒好,满脑子想的却是另一个我?”
灰风羊怒,瞪了下眼睛,很快又重新笑起:
“也是,我毕竟效忠燎原了,期限还剩四千五百八十二年,
在此期间任凭你舌灿莲花,我也不会动摇的;”
“当然超出这个期限后你再来诱惑……我是说邀请我的话,我会优先考虑你的!”
左吴只是摇头:“我想我没办法再活个四千五百八十二年。”
“唔嗯,那你……努努力?不行的话,可真是太遗憾了。”
此时。
两人是相隔数米,并排坐在赴死者号驾驶室前的阶梯上;左吴只管发号施令,至于如何实施,则是别人该去操心的事。
现在,这个活计是艾山山在做。
与星海联盟的行宫取得联系后,海妖花了好些功夫才取信对面,又压低声音,顶着无可避免的延迟一字一句,核对着左吴往这宇宙碎片更深处探索时会牵涉到的种种细节。
至于灰风,因为通讯粒子只要极少的量,就可以承载大量信息的缘故。
她拟态粒子,又将其用作通讯的过程并没有多费力,也能和现在这样坐在左吴身边,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驾驶台那边,艾山山因为通信延迟而略显烦躁的声音若隐若现,灰风比划了几下,继续刚才的话题:
“真的,唔嗯,给你稍微透个底,燎原这边的研究员一直在针对帝联对国民设下的三百年寿命限制感兴趣,”
“虽然没将真相解析完全,但至少知道‘三百年’完全是帝联以前的高层刻意设定;现在这些高层都没了,你也完全不需要再纠结于这个数字,可以努努力的。”
她掰了掰手指:“对不对?你现在不需要努力都可以活到三百岁,现在没这个限制了,那再稍微努力个十倍,十五倍,活个四千多五千岁,总是有希望的吧。”
左吴还是摇摇头,转移话题,继续打量灰风;只是这次不是在想象宇宙碎片中另一个灰风会是什么样子,而是在打量她本人:
“……灰风,你好像对我很上心?”
灰风回以一个大大方方的视线,轻笑:
“虽然向燎原效忠后,至少不再寂寞了;可惜我的社交圈还是太小,只有大汗,和右恒王等寥寥几人而已,其余人可不敢离我太近,遇到我像遇到瘟神一样;”
“所以,朋友宝贵,我当然希望我认识的每一个人能活得再长一些;左吴,你也是这样。”
“唔嗯,我对你上心?或许有一点吧。”
她说着,将手肘搭在膝盖上,杵腮,脑袋稍歪,眸子映着赴死者号廊道中的点点灯光,视线没有从左吴脸上移开哪怕一瞬,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