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我在你眼中的形象就这么不堪?”精灵撇嘴,伸了个懒腰:“好吧,你就当是我老板的嘱咐就好,这会不会让你好受一些?”
金棉颓然,狠狠吞了一口汤料开始碎碎念:“就……陛下真是随手把任务甩给我了,也不管我完成的是好是差,甚至……会不会他忘了我在忙?”
列维娜的眉眼弯起:“你也知道,除非是老板的嘱咐,否则我不会对人这么体贴入微的。”
“喵?也就是说陛下还是一直在关注着我的?”
“那当然是……你猜啊。”
望着精灵的笑颜,金棉陡然发现自己是被列维娜玩弄于股掌之间;她把汤料仰脖喝干,又恶狠狠抓起两块饼干,一块自己啃,另一块朝列维娜轻轻丢去。
“谢谢你的底料喵!我自己去问陛下!”
“……可老板在忙哦。”
金棉气势汹汹的转身:“忙着看那些小广告,还是在忙着睡觉?”
而列维娜一把揪住了她的尾巴:“我可没骗你,陛下是在想方设法撬开那仁联战舰灵魂的嘴来着呢。”
兽人小姐愣愣停步。
她当然知道战舰灵魂是个老顽固,其灵魂也被种种来自仁联刁钻至极的技术加密得几乎牢不可破,将“人类至上”视为唯一信条的它根本不屑搭理科技猎人或者策展人后裔,唯有面对左吴时才会露出些许破绽。
审问工作也只有交给左吴单独进行,战舰灵魂无法拒绝纯血人类,可若左吴在与它交流时与研究员们保持通信,那它便会一直苦口婆心,劝谏左吴不要被卑劣的种族蒙蔽,诚恳的像念着滔滔不绝的经。
一股愧疚开始在金棉心中弥漫,她缓缓坐下,而列维娜已经准备好了又一杯火锅底料,恰到好处的推到兽人小姐手中。
金棉握着杯子,低着头,双手手指不断变换着上下的位置:“……我要不要去和陛下道歉?”
“嗯?你邀功还来不及,怎么是道歉。”
“因为我怀疑了陛下。”
列维娜撇嘴:“你就是太认真了,怀疑了老板的事你知我知……哈,还是说你觉得我会为了乐子去主动告密?”
“你不会吗?”金棉眼睛亮起。
没想到列维娜却是卡了下壳,沉默了片刻后,便干脆略过了这个话题:“反正,我不觉得老板想好好犒劳你一次时,你却向他低头道歉觉得做错了事,会让他心里有多么舒服。”
“喵?不会吗?”金棉歪头:
“我也看了一些从图书馆碎水晶中提取出来的地球知识,这好像是被一些公司叫驭人之术?让属下觉得自己亏欠了老板,对公司感恩戴德,便会降低用人成本,属下也不会提想加工资。”
列维娜将头歪到与金棉同样的方向想了想:“金棉,你觉得你只是老板的员工吗?”
金棉把头压得更低:“我也……不想只是一个员工,一名保姆的。”
“醒醒,你已经不止了,”
列维娜有些恨铁不成钢,抬起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兽人小姐的耳朵:
“就算你以前没什么用,可这次以后,你帮助图书馆解决了完成意识上传的原虫,让老板成功抵达原虫女王的面前,继而让黛拉成功夺舍了女王的身体,再之后还主持完成了这么多工作……”
金棉听着,神色渐渐缓和,又仔细想了想,真的对自己产生了一丝丝自豪,连尾巴也翘起,嘴上却仍是在谦虚:“那……不也只是一个好用的员工和非凡的保姆而已吗。”
列维娜点头:“你还证明了自己不只是一只毛茸茸的吉祥物。”
“啊!怎么又扯到我的绒毛上了?”
“因为光凭你是老板认识的第一个兽人,你就在这里永远有一席之地,现在还体现出了这么多用处,再说你只是个普通员工,那老板会发疯的,”
女仆只觉得头疼,终于决定把话挑明:“对普通的员工,哪怕对方也是一位兽人,让老板再怎么动心,也没法毫无芥蒂的去抚摸人家的皮毛吧?”
金棉的尾巴轻轻拍着地面:“哈,陛下明明说过帝联的一切都是他的私有物的。”
“那只是老板为了把织褛的气运镀到新帝联身上时说的场面话,”
列维娜摸了摸自己断臂上光滑的皮肤:“否则我还能陪你在这聊天?恐怕早就被老板锁在他房间,把胃里的存货吐完,就要曲意逢迎的躺到床上去,没有一秒钟休息的时间了吧——我听说老板平时就有把多余的精力吸收存储的习惯来着。”
金棉咬牙,还好有皮毛可以遮掩她的表情:“自恋,自作多情!”
精灵坏笑,特意将肩上的衣服拉下了点,露出其下那魅力惊人的软腻:“我可不是谦虚。”
“斯哈!”
“不逗你了,”
列维娜把衣服一收,正色,如此严肃,好像刚才的调笑根本没有出现般:
“总而言之,我想说人和人的相处绝不该是互相亏欠,不该用所谓谁欠了谁把对方束缚在身边,或者对对方施以任何道义上的枷锁;就算注定无法平等相待,总该要能在互相中感受到互相的快乐,这才是相处的意义吧?”
金棉缓缓摇头:“……我听不懂喵。”
“呜哇,对猫弹琴。”
航行在超空间航道中,本不该有昼夜分别的;可金棉吃完了饼干和底料,让腹中满是暖洋洋,加上因为疲累后的困倦,让她觉得这一定是一顿夜宵。
夜宵摊上往往能预见很多人。
左吴也出来了,有些惊讶于金棉和列维娜的欢快气氛。
列维娜招手:“呜哇,老板,你也要来一杯吗?”
“谢谢,麻烦来点正常的,辛苦了,也辛苦你了,金棉。”
金棉有些不自在,只能反问:“陛下,和战舰灵魂的战况如何?”
“别提了,我怀疑现在自己和‘博物馆’犯冲,”左吴叹气,拿起火锅底料缓缓一抿:“战舰灵魂说仁联收集了一整个博物馆的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