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在这广阔的实验室内响起,一头恶魔就站在克兰对面。它彬彬有礼地鞠了个躬,竟然对他做了个天鹰礼。右手握着的长杖上有着许多闪耀着七彩色泽的羽毛作为点缀,它的脑袋被隐藏在兜帽之下,身体也被隐藏在斗篷下。
但那突出兜帽的细长鸟喙已经暴露了它的身份,又或者,这个生物从未想过要隐藏自身。
它颇为遗憾地说:“我放置了那么多混淆与误导的法术,还有那些刻意被我灌输了虚假记忆的人。你却还是找到了这里,为什么灵能法术对你不起作用呢?”
克兰浑身放松,像是散步一样在这实验室里走了起来。他没有回答恶魔的问题,只是若有所思地观察着那些实验器具。
一个硕大的仪器被摆在房间的正中央,它有五米高,数个管道连接着它。底部是一个巨大的法阵,此时正散发着亵渎的污秽法术的味道,一些被‘使用’过的尸体堆积在房间的一角,明亮的灯光照耀下,他们脸上的恐惧清晰可见。
而在这仪器周围,是许许多多个闪耀着黑色金属光泽的巨大铁棺。有些是合上的,透明的管道连接着它们与那仪器。有些则是打开的,也没有被连接管道。值得一提的是,那打开的铁棺内里满是锐利细小的刀片与尖刺,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
克兰移开了目光,他看着恶魔,平静地问:“有什么遗言吗?”
“遗言?你可杀不了我。”恶魔张开它细长的鸟喙,露出内里蓝色的细长舌头,难听地嘎嘎笑了起来。“我们失败了,但只需要再等待百年便可卷土重来。你明白吗?”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克兰说。
他露出一个微笑。蝙蝠侠不会对敌人微笑,布鲁斯·韦恩只会对漂亮的女人露出微笑。而克兰·桑普斯不一样。
他微笑,是因为他已经怒不可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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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里乌斯喘息着,艰难地、大口地喘息着。他的三个肺正在同时向他抗议,然而战团长管不了那么多。
他们在那见鬼的巢都发电机底层坚持了一个小时之久,帝皇保佑,他们在那一小时里杀了许多恶魔。一个自称为塞布鲁斯的战士引起了他的注意,据战斗修女们说,他是由史蒂夫救下的。而马里乌斯却看到了更多,他注意到了对方的精工动力甲。
一个小时后,他们得到了增援。善用战斗摩托的第六连骑着他们的宝贝撞破了巢都的墙壁,撞进了色孽恶魔堆之中。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每人都穿的严严实实,甚至身上还闪耀着智库使用法术后留下的蓝色灵能。
疫病的威胁大大减少,幸存的修女与极限战士们很快便被他们带着转移了出去。第六连在快速转移与机动性上从未让马里乌斯失望过,他们提前就布置好了一部分人手在发电厂外侧的墙壁上安置了炸药,接到伤员后一刻都不停留就直接炸开墙壁离开了。
至于马里乌斯......他没有选择离开,他和那个自称为塞布鲁斯的战士一起,在被炸药炸开的缺口处继续同那些色孽恶魔战斗着。
狭窄的缺口并不适合马里乌斯的动力拳发挥,如果他想进行大开大合式的拳击,就必须将恶魔们放出来。不然,他的攻击便会造成更为严重的墙壁破坏。而塞布鲁斯则没有那么多顾虑,他提着动力剑,进行着屠夫似的精细斩击。
分解立场的输出非常稳定,将恶魔们的血肉与骨头互相分开,就好比解扣子似的轻松惬意。马里乌斯眯起眼睛,这种作战风格让他想到一些事......但现在不是适合谈起这些东西的时候。
他抬起右手,下挂的爆弹枪射出一发爆弹,精准的命中了一只想要从背后偷袭塞布鲁斯的色孽恶魔。马里乌斯没带头盔,没有辅助瞄准,这种精准度是他耗费了长久的时光换来的。
“多谢。”塞布鲁斯说,同时回身一剑再次杀死一头丑陋的恶魔。剑身切开了它的身体,同时,他脚步旋转,剑刃随之一同旋转,展开了一曲死亡之舞。
他们的杀戮持续了很久,一直到第六连的战士们再次回来接他们才停止。骑着战斗摩托的阿斯塔特从车上下来,用特制的热熔炸药直接将巢都炸塌了。他们则骑在摩托上飞快地远去了。从第三巢都一路返回至皇宫外墙,在这里,帝国之拳与极限战士们正在进行修整。
人人脸上都带着肉眼可见的疲惫,但人人却都精神振奋。这景象让马里乌斯有些不解,他摘下头盔,抬头看了看天空,立刻便怔住了。
那不是他想象中昏沉的天空,一层金色的幕布飘荡在整个天空之上,此时此刻,马里乌斯才恍然发觉——现在之所以明亮,并不是因为人造光源让天又亮了。
而是他们又回来了。
“战团长。”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马里乌斯回头看去,发现是卡托·西卡琉斯。本该断了条腿的他此时生龙活虎的,手里还握着一把战斗短刀,那古老的形制让马里乌斯颇为不解——他是从哪拿到这东西的?
“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问题,西卡琉斯。”战团长甩了甩头,试图在不抬手的情况下让湿漉漉的额头好过一些。“你应该断了条腿才对。”
“的确如此。”西卡琉斯点了点头。“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解释......总之,发生了一些事。”
注意到他在看自己手中的战斗短刀,西卡琉斯笑了起来。他很少笑,这也是为什么他只不过微笑了片刻,马里乌斯便浑身不适地立刻叫停了他。
“如果你愿意解释的话就现在解释吧,不愿意就等到战后向我写份报告......另外,别笑了,西卡琉斯。比起看你笑我宁愿不穿盔甲和一头地狱兽打一场。”
“......倒也不必如此刻薄吧,战团长。”西卡琉斯有些无奈地说。“解释其实很简单,但那得看您能不能接受了——长话短说,那些过往的英灵,他们回来了。”
“......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