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社会是一个繁杂、庞大且无比臃肿的体系,由极权统治,被披上了宗教的外衣。
人民愚昧且毫无理性可言,除非他们的祖上是贵族或立下了功劳的军人,否则究其一生可能都会在工厂里一直到死去。他们是消耗品,可代替品与零件。这样的零件在整个帝国之中多的难以计数。
他们从出生开始就被灌输应该信仰谁,应该摒弃谁,是无脑的狂信徒,是全身心奉献的愚者......也是,没有选择权的人。
如此可怕的统治,谎言包裹着真相遮蔽了人民的视野,他们不允许被得知真相,有时甚至不被允许活着,仅仅是因为看见了一些东西。
可是,这却是在这个冰冷的黑暗宇宙中保护他们的唯一方式。
帝国国教是一神教,如果在今日之后,那个领头的神明死去......
会发生什么?
福格瑞姆可以在一瞬间列举出一千种复杂且残酷的结局。
大崩溃,帝国分裂。异形入侵,大部分星球在混沌的污染之中直接成为四神的掌中之物。余下的人在黑暗的未来中苟延残喘,阿斯塔特们改变不了未来,只能在战斗中绝望地死去。
而那些被他们所保护的人会死在他们后面,死在更深沉的绝望之中。
他欲言又止地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思绪却在下一刻被打断了。
一种剧烈的声响开始充斥他的耳膜,那声音是如此的狂躁,却蕴含着巨大的痛苦。第一秒,凤凰的耳朵传来剧痛,第二秒,他的鼻孔与眼睛流出了粘稠的鲜血,将他的脸染上了猩红。
第三秒。
漫长的第三秒。
巨大的光柱从地面升起,在一瞬之间拔高至天空,金色的光柱同样不带任何温度可言,只有纯粹的痛苦与理性存在于其中。
福格瑞姆跪倒在地,他盯着自己的指甲与手指,在那一瞬间产生了幻觉,自觉仿佛能够看到指骨,恐怖的幻象在瞬间袭来,却被他用自己的意志力统统压下。
一直到安格朗问他有没有事,福格瑞姆才回过神,他喘息着,繁杂的思绪在脑内掀起了风暴,持续了好一会儿,他才明白发生了什么。然后,福格瑞姆意识到,那剧烈的声响是一声尖叫。
“发生了什么?”
他艰难地问,终于有时间环顾四周,阿斯塔特们东倒西歪倒了一地,像他这样灵能较强的人则更为不堪,有好几个甚至已经陷入了昏迷。
“我不知道。”
安格朗咬着牙告诉他。红砂之主在此刻感到一阵想要呕吐的冲动,他竭力压制,强迫自己不要露出任何反应,可福格瑞姆还是从他苍白的脸色中看出了什么。
“好吧,不管他到底在做什么......”福格瑞姆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巨大的光柱。“我都希望他能成功。”
-------------------------------------
伊齐基尔也是灵能较强的人中的一个。
三连长和他的小队从复仇号降落开始就一直在战斗。由于他们人数较少,所以并未像钢铁之蛇战团的修士们一样前往皇宫支援,而是乘坐着由帝国之拳提供的战斗摩托在战场之间快速移动。
此时此刻,他正坐在摩托上,凝视着从皇宫方向升起的巨大金色光柱沉默不语。他腰间的链锯剑还在往下滴血,头盔的一侧有了巨大的破损,甚至能直接从那破口处看到他的半边侧脸。
这是一只掠夺者给他留下的痕迹。
那该死的东西从战壕里冲了出来,巨大的力量与那尖锐的爪子险些直接将他的脑袋撕下来,还好伊齐基尔在最后关头后退了一步,免于一死。
他仍旧带着这头盔只有一个原因,伊齐基尔还需要目镜上的指示功能。
“连长......”连内的战斗老兵呼唤着他。伊齐基尔却没有回答,他仍旧坐在那战斗摩托上保持着缄默,视野在一瞬间拔高了——来到了令人难以想象的高度。
这是一片星海。
他见过许多次,但都是在战舰上或是登陆舱准备进行跳帮战。从未真的穿着动力甲站在真空中过,伊齐基尔低头向下望去,瑰丽的景象没能让他心中泛起半点波澜。
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希望你不要怪我不打招呼就将你带到这里,伊齐基尔。”
“......基因之父。”
伊齐基尔转过身去,深深地低下他的头,表达着自己的谦卑。而那个被他称作基因之父的人显然不喜欢这一套。
他叹了口气,随后问道:“我交由你的那片羽毛,你还带着吧?”
“是的,基因之父。”
伊齐基尔伸出手,在胸甲的侧面隐蔽了按了一下,一个卡扣被打开了。从陶钢的缝隙中,他抽出了那片仍然洁白的羽毛。
它安静地躺在深红色的手甲中,莹莹白光从上散发。一只修长的手将其拿了过去,在自己的面前开始细细地端详。
过了一会儿,圣吉列斯无奈地笑了。
“我曾以为死亡就是终结了,伊齐基尔。”圣吉列斯慢慢地说。“现在看来,不是。”
“死亡不是职责的终结......对于我们这样的,”他停顿了一下。“......生物,来说。死亡不是终结,只是一场短暂的休憩。”
“我不明白,基因之父。”
“你不需要明白,伊齐基尔。这些事你们还是不知道为好。”
圣吉列斯伸出手,轻轻地推了一把他。强烈的失重感迅速降临,伊齐基尔感到自己的眼睛都快要从眼眶中脱出了,而后,他听见了圣吉列斯的最后一句话。
“我很快就会归来。”
------题外话------
这两天店子有酒席,较忙,明日加更。这个码字软件确实不错,就是要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