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使者?”她淡淡地问。
“或许吧,如果我们说的是一个人的话——但我觉得不太可能。因为他应该不会和胡子女士有什么关系。”
“你的推论从何而来呢?”
“因为我在蚀魂夜的前一晚就见过他了,你们信仰娜伽卡波洛丝的芭茹人不是都会在蚀魂夜前一周就待在神庙里焚香沐浴,安心祈祷吗?”
俄洛伊点点头,莎拉注意到她的站姿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种略带侵略性的姿势。两脚张开,身体前倾,手臂自然下垂。随时都能发动袭击。她眯起眼睛,刻意将自己的语速放慢了。
“那时,我在上城区的山顶就见过他了——就在他去过你的酒馆后不久。”
“原来你在监视我。”俄洛伊冷冷地说。“但这不是问题,我可以原谅。你在那时见过使者?”
“我还没说是他呢。”
“告诉我。”
俄洛伊将这三个字说得无比坚决,也让莎拉叹了口气。这位名震比尔吉沃特的赏金猎人还是头一次这么无奈,这些芭茹人在涉及到他们信仰的方面死板的要命。每一个细节都要抽丝剥茧,毫不放过,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但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形式比人强。
“......是的,我见过。在山顶,他甚至还能飞,沿途一边走还一边洒下了一些奇怪的荧光。”
不知为何,在听到这句话后,俄洛伊的表情又变得轻松了起来。
“那么,我们就没事了。”她朝着莎拉点点头。“另外,你可以告诉全比尔吉沃特的人。以后不必再于蚀魂夜前夕来神庙避难了,蚀魂夜已经完全结束了。”
“你说什么?!”雷文的反应比莎拉还快,他从地面上跳了起来,声音之大甚至让整个扒手广场回荡着他那破锣嗓子的声音。
“我说,蚀魂夜已经结束了。”俄洛伊重复了一遍。“被使者亲手结束,由我全程见证。”
她说完,突然像是断了绳的船帆那样委身坐倒,跌在满是碎木板和玻璃的地面上。莎拉伸出手,想撑住她,但俄洛伊实在是太沉了。
被雷文的吼声惊醒的其他人一起费了老大劲才将俄洛伊架到了一条幸存的靠北长椅上,大副擦着额头上的汗,低声抱怨:“这女人怎么沉的军舰似的,活见鬼,胡子女士从海里出来了?......噗!”
他话才刚刚说完,胸口上就挨了一拳。俄洛伊不知何时睁开了一只眼睛,正冷冷地看着他。
“你评价我的体重没有关系,但你不能对娜伽卡波洛丝不敬。她不在海底。”
“那不然她在哪?!”雷文揉着胸口,又把脖子梗了起来:“在天上吗?!”
俄洛伊突然笑了起来,然后又是一拳打在他的胸口,这次,直接将大副打到了地上:“不,她在那里。”
鼾声如雷般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