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窃窃私语。
好在。
房门最终还是没有直接打开。
他一颗悬着的心猛然落下,继续向前走去。
二号房间,
三号房间……
两扇深红色的房门都紧闭着。
张耀就要穿过,走入下一个拐角,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三号房间门口的地板上。
他本没注意。
但黑暗触觉会将一切痕迹都清晰的反馈给他。
立刻。
张耀就发现了那条刚留下不久的印痕。
“三号房间打开过?!”
“什么时候!?”
他呼吸不受控制的急促起来。
对他来说。
二楼的每一位房客都是极其恐怖的诡异存在。
而这一点,他也已通过程深得到证实,小女孩的恐怖等级绝对远在旗袍女人之上!
恐怕。
他见识过的存在中也只有猪哥能与其相比。
最主要的是,别看张耀现在一直在城堡里上窜下跳的作死。
可这是因为他明确知道,他探索的一楼,无论是猪哥,还是城堡后墓园的恐怖存在,亦或是那栋诡异的钟楼,都有一个固定无法离开的活动范围!
可二楼的房客并非如此!
小女孩一离开,就直接出现在了十万八千里外的程深面前。
这足以说明二楼房客的活动范围都不受限制!
一个不受限制的鬼影就能把他撵的到处跑,一个不受限制的旗袍女人更是逼掉了他一条命。
若是再出现一个二楼房客……
张耀心里一抖。
必须。
尽快。
提升自己抗衡诡异的手段了!
张耀坚定信念,走向下一个拐角,眼前画面很快清晰,一样的走廊,一样的窗户,一样不知意义的混乱油画,和三扇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房门。
唯一不同的是。
四号,
五号,
六号,
这三扇房门的血色更加深重,趋于暗红,尤其是在周围的一切都呈现出诡异黑白两色的情况下。
极度猩红刺眼。
其中。
五号房门被打开了一半,门内弥漫着仿佛能吞噬灵魂的深邃与幽暗,阻隔着张耀的视线。
“五号房间里会有什么?”
“我是不是太作死了……连一楼的区域都还没探索多少,就想提前接触二楼的秘密……”
“不过腿哥说的也对,若不趁着它离开的时候冒险,等它回来以后就更没机会了……”
张耀思绪纷杂。
不知不觉。
他的脚步已经停在了五号房间的门前。
油灯散发的光亮此刻猛地摇晃起来,像是被风吹动,忽明忽暗,然而张耀没有察觉到半点气流。
可随着火焰的状态变得不稳定,一股阴冷气息却逐渐从油灯中弥漫出来。
“要失控了?!”
张耀心底一惊。
五号房间里到底有什么?
单单是靠近,就能让油灯中的诡异提前复苏?
略一思索。
张耀果断将油灯塞进背包里,将其隔绝起来。
油灯的作用本来是阻隔诡异的侵蚀,保护他的安全,但在这种情况下,拿着它只会让其中的诡异加快复苏,反而更加危险。
不过。
这样一来他能依靠的就只有剁肉刀了。
张耀目光闪烁,短暂的心理挣扎后,他最终还是将胆怯的念头压了下去。
越危险。
就说明可能获得更丰厚的回报。
这并非是他的臆想,也不是程深给他灌输的错误思维,而是这座城堡一直以来向他展示的规则。
每一个可能存在危险的地方。
都放着能帮他变强大的物品。
比如油灯。
那间下人的屋子正是鬼影活动最频繁的区域。
倘若不是听从程深的建议,张耀壮着胆子进去探索了一番,可能在鬼影这一关上就已经嗝屁了。
没有油灯。
他就更不可能得到那张空白画像。
就像一环套一环。
张耀本能的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一条重要的提示,不过,仔细回想,他的经历中,充满了因为他的作死而出现的不确定因素,因此他也无法断定…
收回油灯后。
张耀就将那张再次恢复空白的画像取了出来。
但这次他有了经验,哪怕心底始终涌现出一种莫名冲动,也没有低头看向画像一眼。
他将画像的正面对着门口。
这是他的判断。
既然这张画像能把他吸进去,而且还能囚禁老姐姐这样恐怖的诡异,理应也能对其他诡异生效。
若不起作用。
他还有猪哥的剁肉刀。
紧接着,张耀把心一横,大步的往门内冲去。
“死就死吧!”
他那股无脑的莽劲涌上心头。
这一刻。
什么思考,什么智慧,统统都被他抛到脑后!
呼!
踏入黑暗的一瞬间,张耀便仿佛陷入了某种无比粘稠的物质中,口鼻好像被糊住,他心中顿时升起一种无法呼吸的恐慌感。
而这时,四周更是传来一阵阵冰冷触感,就像是有无数只冰冷的手臂在拉扯他的身体!
“滚开!!”
张耀心中大喝。
毫不犹疑的,他挥起手中剁肉刀就向前砍去。
他并不知道目标是谁。
也不知道想要砍什么。
只是本能的觉得自己必须砍出这一刀!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陡然从剁肉刀中爆发。
一瞬间,黑暗消散,万物尽化虚无,张耀只看到一条扭曲变幻的黑线浮现在他的眼前。
而下一刻。
这条黑线就被剁肉刀直接斩断!
啪!
一声轻响。
张耀心有所感的抬头,就见,他头顶那条不知连向何处、可能象征着他生命力的红线,诡异的从中分裂开来。
本就纤如发丝的生命线变得更加脆弱虚幻了。
张耀脸色一白,他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却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黑雾顷刻消散。
一间很普通的旅馆客房呈现在他的面前。
张耀这才发现,他自以为走了很远,可实际上只是刚刚踏入房间一步之遥。
半个身子还在门外。
而就在一旁,侧对着房门的位置,摆放着一座古典风格的红木衣柜。
柜门敞开着,里面孤零零的挂着一件双排扣的纯黑色外套。
外套上裂开了一道几乎将其彻底撕开的裂痕。
但肉眼可见的,这道裂痕诡异的蠕动起来,如有生命一般缓缓愈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