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
呼哧……
一只刚舔舐了血液的食尸鬼忽然大口气的喘息起来，仿佛即将渴死的鱼，它暴露在皮肤外的青灰色肌腱上泛起一抹深重的红色，似有虫豸在爬动。
-1092！
-2107！
-4238！
……
三个递增的伤害数字蓦然在它头顶升起，它的血条登时被清空。
继而，就见它的身躯骤然鼓胀成圆，刹那间便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嘭！！
它的身体瞬间爆碎成无数块，血肉连同破碎的骨头向外喷溅，好似掀起一片血红色的风暴！
接着就像引起了连锁反应。
轰轰轰！！
靠近血河的一只只亡灵生物接二连三的发生膨胀，爆炸成漫天血雾。破碎的尸块、骨片成瀑般喷洒出来，整片区域顿时就像下起一场稠密的血雨！
腥臭。
污浊。
恶烂。
尸臭混合着毒液和血浆的味道，形成一种任何言语都难以形容的恐怖气味，天空中盘旋的嗅觉敏锐的鸦群立刻升空几百米，甚至有几只当场坠落！
连有食腐习性的乌鸦都被活生生熏晕了过去！
程深心想还好他现在没有感受器官，不会受影响，而紧接着他就想到能否将这种气味收集起来。
这可是绝顶的生化武器。
比臭豆腐蛋还恐怖百倍！
血雨纷扬洒落，均匀的覆盖在每一片土地上。
以翻涌的血湖为中心。
荒原上，就像是盛开了一朵直径达百米的血色莲花。
血腥而艳丽。
程深控制的血爆对除目标的单位，不会造成额外伤害，跟亡灵系的杀招尸爆不同。
但在怪物尸体爆炸时产生喷溅的锋利骨片依然具备很强的杀伤力。
这一通连环爆炸发生之后。
百米之内。
已经看不到一只还能站着的亡灵生物。
汹涌的尸潮拼图，就仿佛被神明之手凭空抹去了一大块，也就是亡灵生物智慧不高，不然，这等残酷的场面，足以让任何精锐部队士气直接崩溃！
“吼！！”
白骨坟墓中传出惊天动地的吼声。
黑云呼啸。
一只十几米巨大的黑色手掌，直接在天空中落下，轰在翻涌的血湖当中。
轰！！
激起血浪阵阵。
距离近了，白骨坟墓中那种能超远距离打击的手段，威力愈显可怕。
这一击已然能达到三环魔法中的顶尖层次！
顿时，从天空看去，血湖中直接被按出一个深深的手掌印。
而就在这一瞬间。
程深居然失去了对那片区域的血液掌控！
-32194！！
系统的反馈让他了解到自身的受伤程度。
满值的生命条。
直接掉落一半。
不过，程深并不惊慌，有血液沸腾这一被动技能，他的生命值越低回复速度就越快。
而且。
他这一形态最变态的地方就是很难被杀死。
哪怕只有一滴血液残留，他都能将两颗心核转移，并通过极变态的生命力在短时间内回复过来。
只要不是能将血湖整个覆盖的打击。
都威胁不到他。
而且。
就算有敌人范围攻击庞大到能笼罩整个血湖。
难道他就不会将血湖分散开？或是在某个安全位置提前预留一滴血液？
想死。
很难。
可虽然是这么想的，这次承受的攻击却让程深感受到一丝古怪。
如果是正面承受能量攻击，他生命值掉落的表现形式，应当是血液被肉眼可见的抵消掉。
然而这次。
受到攻击的部分血液并未消失。
而是凝固在了原地，就像是从他身体里被分割出去了一样。
什么力量能分割一个液态整体？
蓦然。
他想到面对海妖娜迦时自己在荡魂铃下毫无抵抗的一幕。
“果然是精神层面的攻击……”
程深暗道。
精神和灵魂向来都容易被人们混为一谈。
因为两者很难区分开。
是因灵魂无形无质，精神力是唯一能体现其存在的能量、或者说物质载体。
程深常用“精神意识”这个词形容他的精神力。
但实际上。
精神，和意识应该是两种不同的结构。
前者只是一种能量。
而后者便是代表生物最本质的生命存在形态：
灵魂。
若不是鲜红形态的特殊性，程深也察觉不到这个问题，当然就算知道对他也不会有研究的价值。
而现在。
当鲜红形态将精神能量从他体内分割出去后。
“意识”，
便清晰独立的出现在了他的体内。
如果说，灵魂是以精神能量为载体的时候可合并称为精神意识。
此时程深用来控制身体的就是他的血肉意识。
但这一形态。
缺陷很大。
就像……穿了不合脚的鞋、不合身的衣服？
程深的血肉意识在对抗来自精神意识的打击时会受到严重克制。
就如眼下这般情况一样。
甚至说。
毫无抵抗的可能。
而且。
程深发现情绪缺失也是血肉与意识融合带来的影响。
当然，这一影响，多数时候或许可以看做是正面效果。
但那是因为他会不时的切换回正常形态调解。
如果他长时间的保持血肉意识形态，他的情感能力，便会逐渐丢失。
丧失人的情绪。
直至，
变成一个只会通过生存本能思考行动的怪物。
那时的他，或许比诡异还要恐怖，毕竟诡异还会“挑食”。
他却能通过吞噬一切血肉生物进行成长……
很快。
血湖变得平静。
当那只大手带来的精神波动逐渐散去后，那部分血液，便重新融回程深体内。
精神层面的打击可达到抹灭敌人意识的效果。
然而，血肉意识形态，同样有着精神意识形态无可比拟的优势。
分散。
难死。
程深的意识可自由转移到每一滴血液内。
想杀死他。
就必须针对他进行全覆盖的打击。
而这种难度，跟要从物理层面上杀死他基本是等同的。
战斗陷入僵局……
白骨坟墓中的存在对化作血湖的程深感到束手无策，在组织了几次进攻，均未取得效果后。
它便陷入了无计可施的地步。
同样。
程深的燃血之毒也无法对仅剩骨头和游魂的亡灵怪物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