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没在八号出发,而是选择九号出发,赶得就是九号这天夜半时接近零点的那个时间点。
一般而言,在这天的二十三时五十五分到场,算是对约战足够尊重。
道上对时辰的计算方式和俗世不同,这方面世人是不晓得的,但身为法师决不能搞错,不然就贻笑大方了。
二十三时五十分,我从打坐中醒来,起身走出旅馆。
夜空一轮满月洒下银辉,落在我身上。
黑穹上星光闪动,似在期待着什么。
我背着皮包和阿鼻墨剑,转过几条街,踏步大宴塔前广场的那刻,正好是二十三时五十五分整,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而在我的对面,一个身穿月白僧衣、气质出尘、面相端庄儒雅的和尚也准时出现了。
他空着手,似乎没有携带任何法具,但我知道有些家伙是有储物类法具的,保不齐他的武器都装载其中。
在我俩踏足广场的这刻,周围环境就变了。
广场瞬间扩成边长五千米左右大小,那座大宴塔更是变成了庞然大物,打眼望去怕不是有五百米高下了?抬头不见顶的感觉。
这是绝顶空间禁制的展现,无疑,箓佛寺提前安置好了结界,避免惊扰到世人。
而在广场周边,竟然聚集了数以万计的人。
他们保持着沉静,但都目光炯炯的看着这边儿。
不用说,这是方内散修和各门各派的观战者。
结界允许他们入内,但按照规矩只能静静看着,不可打扰生死战的进行,否则将被约战双方视为敌人。
换句话说,欢迎同道们观看,但不欢迎指手画脚、哔哔罗罗,更不允许横插一手。
谁若不遵守古老规矩,那就后果自负吧。
其实所谓的规矩,约束的向来都是弱者,强者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
前提条件是,不将箓佛寺和方内道馆看在眼中,那就随意了。
我注意到足足数百名僧人结成方阵,整齐的站在对面,正冷冷的看向我。
箓佛寺果然声势浩大!
我身后也出现了宁鱼茹和孟一霜他们,但相比人家的排场,方内道馆这点人马真的不够看。
眼神从周围看客身上一扫而过,竟然没有看到静袖庵主?也没有看到七塘口等邪道法师的身影,但谁敢说他们没来呢?
我心头一沉,目光看向广场上铺着石板砖,心头琢磨:“周围的法师看客最多不过观则境界,内中还有些不成气候的妖魔邪物,但不见正道高人们,那些老怪莫非藏身于地下,亦或者……?”
我抬头看向山一般高大的大宴塔。
不管他们藏身何处,但我敢肯定他们已经到场了,只不过,不管是方内道馆还是箓佛寺,都没法第一时间发现他们,这也证明了藏匿者们的可怕。
“阿弥陀佛,对面可是方内道馆姜度馆主,贫僧箓佛寺主持朗琉璃,在此有礼了。”
面容堂堂正正,看起来很是和善的僧人双掌合十,很有出家人的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