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启旁听,啰嗦的东西听了很多,大概的意思,赵长启勉强可以理解,就是关于大脑电信号的解析。
在赵长启原先的理解中,对大脑电信号的理解,就是医院里常见的脑电图,知道脑电图的波形,跟人的健康有一定的关系。
这个理解是泛泛的,模糊的,他不是医生,并不知道这些波形具体意味着什么,更不是相关领域的研究人员,更不会知道目前前沿的理论研究,重点是什么。
听这位负责人谈过之后,他大概理解了,以现在的技术,已经可以从脑电图中,分析出更多的信息。
除了帮助常规脑部疾病的筛查,这些信息还包括人的情绪状态,思维活跃程度,甚至,在一些个例身上,还可以完成非常简单的意识读取。
是的,就是字面意义。按照实验的标准,就是让实验者大脑里想某个特定的概念,比如数字123,比如某种动物……然后解析脑电波波形的变化。
在一些个例分析上,已经可以辨识出一些有代表性的技术指标。
这项技术最早是用于检测患者的记忆状态,后来成果发表,大家才意识到这项技术可能通向人类期盼已久的某种状态,意识读取。
不过这种说辞,也就是这家公司后来对那些投资公司拉投资的时候,讲故事用的,在实际应用中,这项技术还只是刚刚起步。
如果把意识读取看成是让电脑听懂大脑说话,那现在做到的,只是让电脑听懂几个区分度最大的音节而已,就跟婴儿听懂爸爸,妈妈,这样简单的词汇差不多。
而且,按照这位负责人的说法,这种大脑的语音,对于不同的人,彼此似乎并不通用——每个人的脑电波信号似乎都有其独特的部分,对于同一个概念,信息特征也未必全部相符。
所以这种技术目前还处在实验室的试探阶段,因为与主营业务相差甚远,阳光医疗并没有在这种技术上准备投入过多的资源。可杜妍随后的话却让负责人和赵长启大吃一惊:“我买你们公司的目的,就只是为了这项技术而已。”
随后杜妍就提出了自己对这个项目未来的要求:“三年时间里,要完成意识读取的精确实现,精准程度,要求实验者可以通过设备,完成目前键盘鼠标等信息输入设备的精度。”
负责人有些不适应杜妍的异想天开,他大概明白了杜妍的想法,但他肯定没法保证能做到这一点:“那是科幻小说里才能做到的……别说是三年,再给我三十年,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实现这一点。即使是目前我们取得的一点成果,也只是运气好碰上而已。”
杜妍摇摇头:“三年,你们肯定可以做到,你们的方向是对的,你们只是暂时没有足够的数据而已。”
“你怎么知道……足够的数据?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两年我们采集了2000多人的,但并没有找到……”
“全世界70多亿人,2000人里面,找不到明显的关联,是很常见的。而且我看过你们的实验报告,可以明确的说,实验设计有问题。”
“什么问题?”
“你们实验是针对不同语言的不同人群是吧。”
“是。”
“为什么不针对某个特定的人群?”
负责人有些惊讶的叫道:“我们可不是种族主义者!”
“你看,原因找到了,”杜妍说,“我看过你们实验设计阶段的头脑风暴记录,你们以为,不同的文化背景,说不一样的语言,会产生一样信号的电脑波是吗?政治正确就意味着科学正确吗?换个实验思路,扩大实验规模,会有成果的,我相信,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