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成年人的短期培养班已经搬到巨松之外的峡谷里,他们更多是来寻求绒凤搭档。学院的正式学员则是十二到十六岁之间有相应潜质的少年,他们会进行至少三年的修行。从读书识字到体能锻炼,从先祖历史到黑夜女神的教义。什么都要学,尤其是血脉力量的激发。
到目前为止学院已经开设了三期,学员总计五百多人,基本都是千泉大山的子弟。
正式学员之外还有不少“插班生”,包括寒山雾山通过测试的家族子弟,沙人里有资质的苗子,军团少年纵队的培养对象,以及由神使大人特别指定的某些人。
正是这些插班生让琴娘头痛,而这个狐小荷又是最头痛的。
她是侍卫队的锦衣妹,锦衣妹隶属侍卫队,查访奸细、监察官员、纠办不法,无所不办,就是神使大人的耳目,在所有学员里身份特殊地位也高。
琴娘并不是忌惮狐小荷的地位,只要是学员都归她管。哪怕是侍卫队长花妹、军团长四丫甚至大小姐来雪山进修,也得听从她的号令。
主要是狐小荷这家伙太野,毕竟是所谓的“雾山狐忍”出身,小小年纪就为人卖命,练就了厚厚的二皮脸。当着她的面自然是乖乖守规矩,只要没盯着她,她就故态复萌了。
狐小荷去年来过,进的是短期进修班,那时候还很拘谨。今年夏天又来了,成了正式学员。但她在侍卫队的工作也没放下,竟然打起了其他插班生的主意,想说服他们进侍卫队。
侍卫队里不止有锦衣妹,还有帮忙跑腿的黑衣人,职级并不低。
被琴娘叱喝,狐小荷下意识缩起了脖子。
虽然是二进雪山的老油条,也是侍卫队的老油条了,在这位大院长面前她可不敢造次。
“亲……琴大院长!”
狐小荷转身,努力堆起笑脸:“我只是给他们说说侍卫队的情况,能不能进又不是我能说了算的,是吧大院长?”
琴娘举手曲起手指,狐小荷抱头蹲地大叫:“我错了!”
这是大院长惩罚不听话学生的绝招,只要轻轻弹一下角,就会失去角感好一阵子。那感觉就像被堵住了耳朵鼻子似的,难受得要死。
这仅仅只是琴大院长众多能力中的一个,传说还能跟花草树木对话,甚至让枯草变绿朽木回春。不过能力不是让狐小荷怂的原因,她并不是怕琴大院长,在她心目中琴大院长就是接近母亲的存在。
去年她来修行的时候,琴大院长就对她非常亲切。并不因为她不是本地人,还是忍者出身就冷落。今年她成了正式学员,琴大院长更是把她当女儿一样嘘寒问暖。
当然她上课不用心,功课赶不上,或者忍不住在雪山里折腾自己的老本行时,琴大院长收拾起她来也丝毫不见外,比亲妈还狠。
就像现在……
“我只是问问他们的意向嘛。”
狐小荷还在辩解:“春假的时候不是有实习吗?我就是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去侍卫队实习。”
琴娘冷笑,当她刚才没听见啊。
“没有绒凤还想自己挑实习的地方?到时候去哪实习都是学院安排!”
琴娘黑着脸对狐小荷说:“尤其是你,既然这么惦记侍卫队的事情,为什么不好好努力,尽快找到一只认可你的绒凤?”
狐小荷的脸顿时变成苦瓜:“莫院长不是说了吗,我跟两尾狐相处得太久,绒凤都不喜欢我。除非两尾狐能被神兽院认可,那时候就能有绒凤接受我了。”
“那就努力啊。”琴娘不清楚这方面的事。
“问题是,要激发两尾狐的力量,必须得有绒凤帮我。”狐小荷摊手:“这不就僵起了吗?”
琴娘揉揉额头,知道狐小荷又是拿难题应付自己,可这事她是真没办法。
“所以问题还是在你身上,绒凤连其他妖兽都能接纳,怎么会排斥不是妖兽的狐狸?”
她无奈的道:“就像学院里最初获得绒凤的人,他们都是靠自己的赤诚获得绒凤认可的。我看你还是对千泉大山的先祖缺乏认识,这才是绒凤至今没有认可你的原因。”
狐小荷原本真是敷衍,听到这话若有所悟:“绒凤不是因为狐狸才排斥我的?”
琴娘认真起来:“我知道你对先祖之灵没有太深感受,他们并不是你的先祖。但他们每个人都代表了一项品德,一个追索,还有拯救后人的渴望。尤其是那种渴望,神使大人就是接收到了渴望才来到这里的。”
她叹了口气,又看沙人少年。这个叫第九小刀的少年去年秋收后就进了雪山,各方面都很刻苦,短短一年多不管是读书认字还是血脉力量都出类拔萃,可偏偏就是没有绒凤认可他。
她接着说:“你们应该暂时忘记自己是哪里的人,又在那里长大。只是以纯粹的人的身份去感受先祖们留下来的影迹,去思考他们为什么要干那些工作做那些研究。”
再转头对犹犹豫豫想举手又不敢的少年说:“至于你,贺十八,你的问题跟他们不一样,你就是不把绒凤当应该平等相待的伙伴。”
“现在你们三个人,都给我马上回学院!”
她呵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偷偷摸摸进绒凤的地方,学院的规矩不是玩笑。敢胡来我就敢把你们赶出学院,雪山不需要无视规矩和自以为聪明的人。”
目送三个少男少女灰溜溜走了,琴娘松了口气。
刚才的话半真半假,她其实更担心他们被守卫伤到。负责守卫的绒凤一旦被激怒,轻则让人晕眩重则整出个疯子,就是名副其实的鬼隼。
还是去研究院吧。
想到自己一边得照顾几百个半大小子和姑娘,一边得还有自己的研究,峡谷里的短期进修班又得是不是看看,琴娘就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半。
对了,马上就月末了,又是学员和绒凤的配对日。
琴娘重重叹气,那意味着一整天她都得在现场盯着,还得协调一人多鸟或者一鸟多人的麻烦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