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盒中的确是任允红的画像,毕竟薛宇很早之前就已经计划出眼前的这一幕了,只是没想到今日会实施。
玉盒有巴掌大小,任允红的画像就被存放于其中,画技也是薛宇用自己高级的素描而成,然后再加以颜料,可为是惟妙惟肖,与照片无异。
官御天轻轻铺开,在看到那画像的一瞬间官御天心头一颤,熟悉的身影瞬间浮现在脑海。
“是她,是她,果然是她,哈哈,果然是她。”
尤其是在看到那画像中脸颊最下侧一个黑点时是兴奋异常,别人只以为那是手误所产生的黑点,但熟悉的人会知道那根本就是一个痣。
官御天脑海中浮现出当年自己初出江湖时与眼前这女子相识相恋共同度过的美好时光,心神更是在这一刻犹如雷电闪过。
当年我与任允红已有肌肤之亲,而据千行所说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如此说的话我就有可能是……
讲到这里官御天下意识的抬起头朝着薛宇看去,不断的观摩其五官,犹如疑邻盗斧一般,不知为何官御天越看越感觉眼前的薛宇在五官上很像自己。
这天地间的乞丐不知凡几,为何当年只是看了千行一眼就将其收为弟子?当时只感觉他与自己有缘,现在看来却不仅仅是如此。
而且千行资质极高,在这江湖之中也是赫赫有名的才俊,若是普通人怎会有如此的天资?
犹如被打开了新大门,关于任千行是自己儿子的理由不断被完善。
“千行,把手伸出来。”
“是。”
官御天手指在薛宇的掌心轻轻一划,瞬间鲜血横流。
官御天取出一团血便消失在这凉亭之中,没有任何的交代。
薛宇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但眼神深处却是一抹笑意。
看来是成功了,不出意外的话官御天取走自己的血是为了去验证,其他人可能还会有些担忧,但任千行却真真正正的是官御天的儿子。
半晌之后,官御天返回。
脸上挂满了笑容,准确的来说是兴奋。
但他也想不到苦苦寻找的后代竟然一直都跟随在他身边,这世间还有比这更歪打正着的事情吗?
官御天看着薛宇还在滴血的伤口问道:“千行,为何还不运功将伤口愈合?”
语气中带有点点的责备和关切,既然是官御天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慢慢转变了态度。
之前因为不知道自己有后代,所以收了任千行这个关门弟子,虽然培养的方式都是以继承人的方式来的,但再怎么说依旧比不了自己的儿子,只能算是一个备胎。
但现在不同了,这个被自己培养十几年的备胎却没想到是真正的儿子,即便是在找到刚刚所说的那个阿宝无法与薛宇相比。
先不说年龄,光是这十几年的培养,以及对其心性的考验、认知、武功等等,都已经完全达到他的标准。
歪打正着说的就是如此。
说完,手指边在薛宇的手臂上轻点,然后渡过真气。
薛宇手掌心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顷刻间变成剩下一条红线。
“多谢师父。”
“起来吧,陪为师坐坐。”
“是。”
薛宇依旧扮演着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徒弟形象。
“无需如此紧张,要知道当年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甚是倔强。”官御天调笑道。
薛宇脸上也露出一抹羞涩:“当年不过是少不更事,如果不是师傅慈悲也不会有千行的今天。”
“哈哈。”
官御天也是想起了任千行小时候的囧事,一时间哈哈大笑。
“千行,你可曾恨过你父亲?”
这些话的时候官御天意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薛宇,眼神中闪过一抹紧张之色。
薛宇故意愣了一下,苦笑的摇了摇头:“说不恨是假的,我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这是为何?”
“从我出生开始便从没有见过我那所谓的父亲,当年母亲因未婚先孕而被赶出家门,受尽千难万苦,母亲乃是大家闺秀,为了养活我却做最低贱的活,最好的东西都留给我,为了让我能够去学堂在那夫子的面前苦苦求了三天,她的手应该十指不沾阳春水,到最后却变得满是粗糙与裂痕,只为在冬天能给我买一件过冬的棉衣,这个时候的我非常的恨我那未见面的父亲,为什么他没有出现?为什么他要让我母亲受这么多的苦?为什么有人在欺负我们母子的时候他没有来?”
说这些话的时候薛宇双目中故意的闪过一道道恨意,官御天心情也变得有些紧张。
“也许他有自己的苦衷吧?”
“我娘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说我爹是大英雄,让我不要记恨他,不过她却从来不愿意告诉我我爹的名字,直到娘去世也没有告诉我,所以小时候我最恨的就是我爹,什么样的苦衷能够抛弃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任凭他们像野草一般在地里生长,稍有不慎便会枯萎而死。”
“那现在呢?”官御天紧张的问道。
“不知道。”
“不知道?”
“的确不知道,小时候不懂,但长大之后我拜师傅门下,学习武功,为至尊盟出力,也体会到了什么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体会到了什么叫弱肉强食,所以慢慢懂得了母亲的话,可能我那没见过的爹已经死在了某些人的剑下,所以这么多年才没有来找过我们母子,也不知道我恨不恨他,不过我想见见他,如果他没死的话,问问他这么多年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不管我们母子?当然也有炫耀,我要让他看看即便是没有他我也可以过得很好,我现在是至尊盟盟主的徒弟,是至尊盟的副盟主,武功高强,天下闻名,如果当年他真的是要抛弃我们母子那么我一定会杀了他。”
“如果是另有原因呢,你会怎么做?”
薛宇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
官御天眼神中闪过一抹痛苦,想要伸手拍一拍薛宇,但不知又为何又收了回来。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和你娘这些年受苦了,去问你娘迁坟吧!”
“是,徒儿告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