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告诉温良,自己有名字,而且名字还不错,叫唐三放。
这名字是他给自己起的,说是给自己树立了一个目标。
人生要有三个舍得放下的东西。
一放是色。
毕竟色字头上一把刀,好色之人向来不得长命,古时候纵欲过度的帝王早逝,不在少数,毕竟一滴精一滴血。
二放是利,要敢于放下对金钱的贪婪。
人为了功名利禄,有时候会违背自己的初心,变成另外一个样子,拼命的追逐钱财会使人变得面目可憎。
三放是情。
要做到不为世俗的情谊所困扰,这样才能潇洒的走上一遭。人之所普通,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是因为被世俗困住无法脱身,所以在这泥沼之中一天天的深陷,变得越来越庸俗。
这是大叔当初给自己起这个名字的时候的想法。
温良听完,就问他:“那这三放,你放下到几个了?”
大叔面色忧愁:“第一个都放不了...”
“我以前是做生意的,说起来算是个商人,娶了老婆,生了女儿。”
大叔开始讲述他的事情:“但我知道自己什么样的人。”
“我好色,仿佛天生的,改不了。”
说到这,大叔的脸色看起来就有些难看。
“就因为这个,后来老婆和我离婚了。当然那是之后的事情了,在这之前,我一直生活在南区,所以...我是个大羽人。”
大叔自嘲的笑了一声,但笑容里并没有任何快乐,而是无尽的苦楚。
“在我女儿小的时候,我经常带着她来塔区,在那座白塔下面游玩。”
“那时候这地方的人还很多,毕竟大羽一族的人都很团结,我做的生意和建材有关,当初建造这块白塔的时候,就是我负责的项目。”
“每一砖每一瓦,都是从我这里进货带走的。温良,我还记得当时的说法,当时建造白塔,打造这些石头,确实是为了防止邪祟,在南区有一座灵魂塔,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灵魂塔?”
听到这话,温良脑子里恍惚间,闪出两个人的模样。
尤罗和莉亚。
当初一别,尤罗说是带着莉亚去了南区,寻找灵魂塔,到现在都没有再见上哪怕一面。
“这座塔,真的存在吗?”
温良不安的问道。
大叔看了他一眼,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只是听说,南区有一片灵魂塔,那是一个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地方,不过我觉得这只是传说罢了,人死了就是死了,又哪有什么起死回生?”
“但即便是传说,这地方还是吸引了很多人,到处寻找,毕竟有很多的人会生死是放不下的。”
大叔沉重道:“当初建造白塔,据说就是为了对标那座灵魂塔,尽管传说之中灵魂塔让人起死回生,但据说那地方充满了邪祟,所以建造白塔,用许多黑色纹路的石头打造,是为了防止那些邪祟。”
“可你说,要是根本不存在灵魂塔,为什么还要防止邪祟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其实确实存在着?”
“不知道...”
大叔回忆道:“当时建造白塔的时候有很多人,石头上都被刻上黑色的纹路,但这些纹路并不是像纹身一样那么简单就能刻上去,我记得很清,这种黑色的东西是一种液体,当时都装在桶里。”
“每一块砖头,都要经过这个液体的侵泡才行。”
“制作这种黑色的液体,需要三种东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哪三样东西?”
温良忍不住问道。
“还记得之前听说的四大势力吗?”
“记得。”
这个温良不可能忘记,除了一直没有露面的第一势力之外,第二势力是刺客组织。
第三势力是大羽之人。
第四势力是局面。
他将这几个势力重复了一遍,大叔点头道:“制作这种液体,需要这个势力之人的血。”
“血?”
“没错,用三种血,配上水和少量的黑色稀土,就能制作。血是重点,必须是三种不同的血。”
“大羽之人有自己的血统,和局面完全不同,而刺客组织同样也是,至于为什么刺客组织的血液也会不同,这我就不知道了...”
说到这,大叔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我现在说的这些,只是建造白塔的前期准备。当时建造的时候,白塔已经存在了,不过破损严重,我们实际上是在其的基础上进行修补。”
“这一切这只是准备,但在具体开始建造的时候,出事了。”
他不安道,脸色很难看:“那个白袍女人...我以前就见过她...在修建白塔的时候,她那时候就长这个样子...现在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她还是这个样子...没有任何变化...”
听到这话,温良整个人怔在原地。
“在白塔修建即将完工的那天,她突然出现...开始到处杀人...我们所有的工人,在白塔附近的村民,几乎全被杀死,没死的人,在身上都长出了像玲珑一样的黑色纹路...”
“长有这些纹路的人,记忆会变得混乱,甚至失去自己的意识...无论是自己的家人还是朋友,就算记得,也没有任何情感。当时,我们将这种情况称为‘失魂’。”
“就像是失去灵魂一样,变成了没有任何情感的动物。”
说完,大叔停下来,长出一口气。
“我...就是其中的一个。”
温良虽然想到了大叔的经历未必会很好,但没想到会这么惨。
因为他知道大叔还有事情没说完,在中了“失魂”之后,发生的事情,似乎才是重点。
果不其然,大叔的神色已经从不安变成了悲伤,似乎不愿意提起那段往事。
温良并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的等待,直到大叔自愿开口。
“我中了失魂...我还记得当时看见我女儿的样子,我记得她是我的孩子,和我说过的话,我什么都记得,但我就是没有任何情绪,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修建白塔的时候,我已经和老婆离婚了,她知道我出了事,就想把女儿带走。”
“我没有任何挽留,也不觉得可惜或者难过,像是送走一个陌生人一样。可是...在她带走的时候,我脑子里忽然有一个声音,仿佛在催着我一样。”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大叔的语气开始颤抖:“我做了一件坏事...一件特别坏的事情...我无法原谅自己...”
“我把她车上的刹车破坏了...她开车带着女儿的时候...和一辆火车相撞,她直接死了,我女儿被送往了医院抢救。”
“我老婆的尸体血肉模糊...可我那时候接到通知看到她的尸体时,没有任何情绪和不安。”
“等到了医院,看到我女儿躺在病床的样子,也没有觉得难过...”
“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直到自己是什么,但没有任何情绪。”
“我女儿躺在病床上说...我不是她爸爸...她想让爸爸回来...”
“我在一个夜晚醒过来,听到有一个声音,促使我,拔掉了女儿的呼吸管。”
“她死了。”
“你以为就这么结束了?”
大叔表情已经痛苦到了极点:“她死了之后,我忽然像是醒了一样...像是从噩梦里醒来,我什么都能体会到了。”
“痛苦,悲伤,难过...所哟的的一切,我都能体会了...我抱着女儿的尸体,哭的昏了过去...”
“温良,这种黑色的纹路,它在折磨人...像是有生命一样,它在捉弄你...”
“等我醒来之后,我想要复仇,开始拼命去寻找那个白袍女人。”
“我不能接受这种结局,这种命运...可是...无论我怎么寻找,都找不到有关这个白袍女人的任何存在。”
“但是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他也在寻找白袍女人,而且这个人告诉我说,他小的时候就见过白袍女人,但当自己到了三十岁的时候,再次见到她,还是那个老样子...”
“他不相信世上有人能永远不老,不管过去多少年,容颜竟然不会变化...”
“即便是虫人,年龄都还在生长。”
“所以,在那一段时间里,我和这个人结伴而行,我们一起去了很多地方,但在之前,他其实已经同许多人结伴,这个男人告诉我,在南花隐藏着许多的秘密,寻找白袍女人的人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