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吴佬,语气里有些惊讶。
“在东区的时候,我和于礼在一起,你指挥李驼,杀死了落落。”
吴佬好像脑袋有些糊涂了。
电话里静了半天,他似乎才想起来。
“啊...我知道了,原来是你个小丫头啊...你是李驼的徒弟...”
吴佬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笑,却又有些可悲。
“我不打了。”
他剧烈咳嗽起来:“你赢了。”
张和衣没说话。
吴佬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道:“你...见过自己的父亲吗?”
“没有。”
“母亲呢?”
“也没有。”
“那你是...”
“抚养我长大的,只是一对普通夫妇。”
“哦...”
两个人的对话,简短到了极点。
“我从小...和你父亲一起长大,他是我的长兄,像是亲哥哥一样。”
“可你还是杀了他。”
“是啊...”
吴佬的语气悲伤道:“我不想杀他...可没办法啊...那时候大羽和局面战争,他输了之后,被我抓到,我想要放他走,只要他答应我,别再领导大羽,可他却在我的营地里,自行了断...”
张和衣听到这些话,心头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你是在为自己说好听的...你杀了他,还对大羽下达了屠杀令...这个仇,我们永远忘不掉。”
“是啊...我下达了屠杀令...”
吴佬笑了两声,仅仅是听声音都能察觉到他很憔悴。
“你叫张和衣对吧?...或许你此刻能听得出来,我活不了多久了...”
“等我死后,你会继续往前,集结兵力,攻打北区,控制政府,进而夺得南花,这是我曾经走过一遍的路,你再走一趟而已。”
“但是,你越是往上走,你身边的朋友就会越来越少。”
“高处不胜寒啊。”
吴佬自言自语的说着,张和衣并没有回应他哪怕一句。
“我有时候在想,如果当初是我败了,张兄会把南花治理成什么样子,会不会比我好得多。”
“小姑娘,如果让你成为南花的领袖,你能治理好这个国家吗?南花,可以交给你吗?”
吴佬这话听起来很奇怪,张和衣愣了一下,随后道:“我不知道,但我至少不会像你一样,去屠杀那些不应该被杀的人。”
“这世上哪有什么应该被杀和不应该被杀的人,都是立场不同罢了,难道局面的人,就该都死吗?”
张和衣承认,他这话说得对。
也就是因为立场不同,我们只能针锋相对,成为死敌。
“不管结局如何,如果你真能推翻了局面,我希望你,把南花变成更好的样子。”
吴佬虚弱悲痛道:“我曾经和张兄有过一个梦想,那是在青年,我们发誓建立一个让所有人都能安居乐业的国度,只可惜...我们谁也没能做到。”
“我曾以为自己仅凭一骑快马就能征服天下,为人们创造安居乐业的生活。我心中也有一座象牙塔,里面装着盛世与繁华,但到头来,我只不过是一个头发花白,病入膏肓的老者。”
“我做了一场少年骑马,仗剑远游的梦。”
“你要是问我梦后面呢?”
“我会说,早就知道就不做这场梦了。”
“小姑娘,我们的聊天,到此结束吧。”
信号中断了,张和衣站在高处,握着通讯器,呆呆的望着远方。
第二天,整个南花传出消息。
吴佬病死在西区的城外。
死时模样安详,身边无一亲人。
这位南花的最高领袖,终究在征途中迎来了人生的结局。
尘归尘,土归土,始于征途,终于征途。
吴佬没有子嗣,也没有指定任何继承者,死后整个南花就暂由“五大制约者”代理。
而由于“五大制约者”的政见不同,导致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整个南花被急速的划分割裂。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尤其是政治中心北区,被不到一天的时间,分成为了五块政区。
每个区域,各有其政策,由五大制约者分别管理。
而张和衣所率领的大羽,在一周后,带兵开始前往北区,进行最后的征讨,只要控制北区,就能结束这场战争。
与此同时,在得到吴佬死后消息的南区“虫人军团”,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始自发的进攻北区。
虫人们野心勃勃,誓要将这片土地改头换面。
至于莱卡一国,在吴佬死后,北区被划分成了五个政治区域,他们贩卖“樱花”便不再掩饰,而是开始明目张胆的进行。
甚至有传闻说,他们远洋的货轮上,装载的已经不再是货物,而是全副武装,长满獠牙的士兵。
而就在所有情况已经混乱到了极点,每个人都想将南花分割一片土地的日子里,一个来自陌生广播的声音,悄无声息的传达到了整个南花每一个信号台。
几乎每一个南花人,都能从广播里,听到这样一段奇怪的话。
“我是恶魔,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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