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张和衣说,这姑娘在战争结束的几天里,不受任何费用将自己拥有的粮食资源提供出来,除了用于作战的士兵之外,还帮助了那些因战争影响而颠沛流离失所的百姓。
“她做了一件大善事,就算我们大羽不感激她,这些南花的百姓也会记住她。”
这是身为领袖的张和衣给予的评价。
“听说她为了支援战争,现在的家族产业已经越来越濒临破产了,愿意倾囊相授,这样的人自然会在历史上留下一笔。”
温良不置可否。
他相信何雪儿有这个能力,这个女人是有大胸怀的人。
和玲珑一样。
只是两个人的做法不一样。
玲珑为了阻止恶魔,甚至愿意牺牲自己,何雪儿为了支援战争对付莱卡,也愿意牺牲自己。
两人的所作所为均是大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位卑又何曾忘忧国?
何雪儿来见温良,是为了送别,知道他又要走。
两人站在积雪满地的道路上,相顾无言。
对温良来说,何雪儿是一个能给他奇怪感觉的人。
这种感觉,既不像是爱也不像是情,只是总能在恰到好处的时候补上那一笔,仿佛画龙的时候点了一下眼睛,非要说的话,细品起来就宛如一壶老酒,醇香浓厚,怕是再深的巷子也要被她熏香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温良对她的情感,更偏向于知心红颜。
何雪儿坐在他身边,拍了拍身上的雪,望着远处北山的片片孤影,问道:“这次是去哪?”
“西区,地下城。”
“看来还是很危险。”
她叹了口气。
温良点点头:“这世道无论去哪,很难不危险。”
雪花落在两人的头顶,好似相顾无言间,仅一声长叹,便白了头。
“飞雪似杨花,你我共白头。”
何雪儿忽然轻笑一声,不知念了念从哪里学来的诗词。
她在雪中歪头柔笑的模样,漆黑长发遮面,若隐若现间,好似那衔春而来的雨燕,戏弄了池间含苞待放的那一朵清秀莲花。
温良看得有些出神,待回眸之际,何雪儿已经站在身前,问他道:“你这次,还要去救你的那个人吗?”
这个问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温良倒是想救,可未必能救。
他想起玲珑走之前的话语,唯有当这一切结束的时候,他们才有可能安安心心的在一起。
否则仅仅是那身上一条条令人烦心的黑色纹路都没办法解决。
见他不说话,何雪儿也不再多追问,她转过身,走进雪中,走了那么几步,回头撩开头发道:“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少女情怀总是春,温良站起身来,叫住了他问道:“你说这种话,就不怕我误会?”
“笨蛋,你别想那么多。”
何雪儿调皮的笑了笑:“我这么说,是想让你心里有愧疚,这样你要是不能活着回来,就会觉得对不起那个等你的人,你有你爱的人,也有爱你的人,不用将我的话想得太过认真,说不定我这句话,也只是无心之举。”
她说完便离开了。
温良杵在原地,望着雪中的背影,不由得细品一番,再细品一番。
来回品了数次,还是理不清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无心之举怕是假,等你回来才是真。
可最后他只品出了一个寂寞,不得其解,感叹着骂了一句:“妈的,女人心思是真他娘的难琢磨。”